云知夏的指尖在翻开的瞬间抖了抖。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七个人的症状:“寅时腹痛,辰时呕血,未时四肢发绀“,最后一页的死亡时间赫然写着“秦村毒疫爆发当日“。

    她的目光扫过末尾的编号——“柒、捌、玖......“,和秦九说的七个幸存者编号严丝合缝。

    “他们一直在用人试毒。“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却重重按在纸页上,几乎要戳穿那层薄纸。

    更下面的《宁神散配伍变更表》让她的呼吸骤然急促。

    她从药囊里取出秦村死者的药粉,又挑出宁神散的残粒,混着随身带的碱水调和。

    月光透过窗纸照在瓷碗里,两种液体竟在碗底融成同样的猩红——安神饮与宁神散的主药,都是雪莲精粹。

    “龙脑香......“她突然想起崔婉儿前日说的话,“宁神散比安神饮多一味龙脑香。“

    她的手指在配伍表上快速划动,终于在“毒性抑制“一栏找到答案:龙脑香可延长毒素潜伏期,使宿主存活却持续带毒。

    “皇室成员是可控感染者。“她的声音发颤,“朝臣服的安神饮没有龙脑香......他们是定时炸弹。“

    墨七的手按上她的肩:“夫人,得快走了。“

    云知夏将所有密档塞进油布包,又取了半页《活体反应记录》贴身藏好。

    她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对墨七道:“去药庐找白芷,让她即刻将这些送到刑部柳尚书处。

    就说......“她顿了顿,“就说这是能掀翻太医院的铁证。“

    墨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时,东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

    云知夏站在院门口望着渐亮的天色,忽听街角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云娘子!“药庐的小徒跑得跌跌撞撞,发辫散了一半,“太医院来消息,崔姑娘被捕了!

    罪名是私闯禁地、盗取御药!“

    云知夏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想起昨夜崔婉儿字条上的水痕,想起那字迹里隐含的颤抖——哪里是什么私闯,分明是引蛇出洞的局。

    “脚印。“她突然抓住小徒的手腕,“他们说崔婉儿留下脚印了?“

    小徒被她捏得直咧嘴:“说是在地宫门口发现的绣鞋印,还沾着青苔......“

    “青苔?“云知夏冷笑,“崔婉儿前日在药庐帮我晒药,鞋上沾的是艾草灰。

    太医院的地宫门口,春天才长得出青苔。“她转身往马厩跑,“墨七呢?

    让他备马,去大牢!“

    地牢的潮气混着腐鼠味扑面而来时,云知夏的药囊撞在石壁上发出闷响。

    崔婉儿被吊在刑架上,腕间插着三根黑沉沉的钉子,鲜血顺着指尖滴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锁魂钉。“云知夏的声音发紧,她摸了摸钉子尾端的倒刺,“麻痹神经的毒针,拔早了会废手,拔晚了......“她没再说下去,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镊子。

    崔婉儿的睫毛动了动,失血过多的脸白得像纸:“别......疼。“

    “忍忍。“云知夏的呼吸几乎要凝成白雾,镊子夹住钉子的瞬间,她瞥见崔婉儿腕内侧的刺青——一个暗红的“柒“字,和《活体反应记录》里的编号一模一样。

    钉子拔出时,崔婉儿痛得昏死过去。

    云知夏将伤药敷在她腕上,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地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云娘子!“沈砚的声音带着哭腔,“皇城里传钟了,所有太医即刻入宫!

    说是......说是皇上旧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