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盯着楚昭南那发红的眼尾,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朝着小满那边抬了抬手,说道:“去拿十份血样来。”

    很快,小满就递过来一个青瓷盘,那盘子里的玻璃管里盛着十滴暗红色的血珠。

    云知夏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玉瓶,把琥珀色的药水往玻璃管里滴。第一滴下去,血珠的边缘就泛起了淡红色;第二滴的时候,那原本黑褐色的血就开始翻腾涌动起来;等到第三滴药水落进去,嘿,那十管血一下子全变成了鲜活的朱红色。

    “楚大人,您刚刚说我在试药。”云知夏捏起一管血,举到楚昭南的眼前,“那您倒是告诉我,这被弄脏了的血,是中了雪心丹的毒才这样的呢,还是本来就是黑的?”

    楚昭南的瞳孔一下子就剧烈收缩起来。

    他脚步踉跄着凑上前去,那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血珠里翻涌的光,喉咙动了动,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

    “这就是毒啊。”云知夏的声音冷得就像雪心丹散发出来的寒气,她说道:“你们太医院把那些古籍翻了个遍,都查不出这疫毒。这疫毒啊,就藏在病人的血里头,还藏在他们每天烧的香里面呢。”

    “扑通”一下子。

    有个穿着织金褙子的贵妇人从人群里猛地扑了出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云知夏的脚边。她鬓角边的珍珠钗子撞在青石板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那贵妇人带着哭腔喊道:“王妃啊,您可得救救我们啊!我家相公吃了您给的药,刚刚突然就昏过去了呀!”

    云知夏蹲下身子,手指尖搭在了那贵妇人的手腕上号脉。这脉象啊,浮数得很,还带着一股甜腥的味道。

    云知夏就问她:“你们家里有没有烧过‘紫藤香’啊?”

    那贵妇人一听,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一哆嗦,说道:“您、您咋知道的呀?那可是太医院新做出来的‘宁神熏’呢,还说能避开疫病呢……”

    “避开疫病?”云知夏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这玩意儿啊,那就是催命的东西!”说完,她伸手扯过贵妇人腰间挂着的香囊,拿银簪挑开那绣得特别精致的流苏,香囊里的残灰就簌簌地落在了桌子上。

    她从里面取了一点儿放到铜勺里,然后放在烛火上烤。这时候,青烟冒了起来,还夹杂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的味道。

    云知夏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就像刀子一样,看着楚昭南说道:“楚大人,您应该还记得吧,三年前您负责查验的那批香料,是不是也查出过这种毒啊?”

    楚昭南身上穿着的白袍子突然就湿了一大片。

    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缕青烟,喉咙里发出那种破碎的呜咽声,说道:“我……我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香灰里头有冰蚕粉那股子腥臭味儿,熬药的时候水面上还漂着油花呢……可《千金方》里讲‘熏香避疫’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要是把这个给推翻了……要是推翻……”

    “你是怕乱套吧。”云知夏直接打断他的话,“所以就由着别人下毒?你守着的哪是什么医道啊,根本就是一具见不得光的尸体。”

    她从玉瓶子里倒出最后一颗雪心丹,搁在他手心里,说:“你要是还想接着当医官,就拿这个药去救那个昏迷不醒的公子哥。他中的毒啊,只有雪心丹才能解呢。”

    楚昭南捧着那颗药丸,冷不丁“咚”的一声就跪下去了,他那白头发在满地残雪上扫过。嘴里念叨着:“老臣……老臣有罪啊……”

    这一下,广场上原本闹哄哄的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老百姓们瞅着以前高高在上的太医院掌令如今跪在泥地里,再看看被狐裘裹着的云知夏那单薄的身子,有人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嘟囔:“原来真有神仙啊,不在天上,就在人间呢。”

    等到暮色笼罩住实证院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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