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

    熟悉的玄甲擦过她的肩。

    萧临渊的手覆在她发顶,带着血的温度。

    她抬头,看见他玄甲上的龙纹被雨水浸透,甲叶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正顺着护腕往下淌——他是硬闯进来的,可能杀了守门的禁卫军。

    “慈宁宫由靖王府接管。“萧临渊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扫过殿内众人,“本王奉旨'护王妃安危',谁要拦,便是抗旨。“

    “你敢!“楚云归的玉冠被雨水打湿,流苏黏在颈侧,“陛下亲下口谕,任何人不得惊扰太后诊治——“

    “三百二十七条命能等药,太后就能等你们慢慢查?“萧临渊甩出兵符,青铜虎符砸在楚云归脚边,“上个月北疆流民瘟疫,太医院拖了七日才送药;前日西市火灾,司药局说'辰时未到不开库'。

    本王倒要看看,你们守的是规矩,还是人命?“

    沈青璃突然后退一步,手中药册“啪“地掉在地上。

    云知夏扫了一眼,见封皮上写着《太医院近三年病故宫女名录》,页脚还压着半枚守脉阁的暗印。

    她蹲下身拾起药册,翻到最后一页,冬月的死亡记录上,七个人名旁都画着朱砂星标——和太后说的“活鼎“,数目分毫不差。

    “不是疫,是放血至死。“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沈青璃的指甲掐进掌心,眼眶发红:“我……我见过她们的尸身,背上有针孔,像被扎成了筛子……“

    “裴九思。“云知夏转身看向立在门边的司礼监少监,“查这三年北疆籍贯的宫女,尤其是冬月'染疫'的。“裴九思低头应了,袖中算盘轻响——这是他接密令的暗号。

    雨不知何时停了。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云知夏染血的衣襟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萧临渊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玄甲相撞的脆响里,她听见他低声说:“想去冰窖,本王今晚就拆了那道门。“

    “不急。“云知夏摸出袖中“蛊毒手札“残页,用炭笔在“活鼎计划“四字上画了个圈,“先理清楚脉络。

    北疆药村提供活鼎,户部库拨银,太医院采血,禁宫冰窖存名单——“她突然顿住,抬眼看向楚云归,“守脉阁呢?

    你们是庄家,还是棋子?“

    楚云归的喉结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他盯着云知夏手中的药册,目光像被火烤化的冰,先是冷,接着泛起细碎的裂纹。

    夜更深时,靖王府的烛火还亮着。

    云知夏伏在案前,将今日所得线索用红线连起来:北疆药村到户部库是银钱流动,户部库到太医院是药材调运,太医院到禁宫冰窖是名录交接,最后所有线都指向守脉阁总坛——那座位于终南山的“医道圣山“。

    “救一人,破一规;救百人,换一制。“她在图旁写下这行字,笔锋力透纸背。

    窗外突然响起瓦片轻响,她手按在银针包上,却见楚云归从梁上跃下,月光落在他腰间的守脉玉牌上,泛着冷光。

    他盯着案上的图,目光扫过“活鼎计划“四个字时,手指微微发抖。

    云知夏没动,只是将银针包往手边挪了挪——若他要毁图,她便用这七根针和他拼。

    可楚云归只是站了很久,最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轻轻放在图角。

    那玉佩上刻着“守脉“二字,边缘有些磨损,像是常年贴身带着的。

    “当年祖师爷立阁时,说'医道当悬壶,不当悬刃'。“他的声音哑得像破了的箫,“是我们……走偏了。“

    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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