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感到一丝苍凉、迷茫,偶尔也会发发牢骚,但从来似乎就没有消沉过。
婷婷曾经告诫他为人处事要圆滑,要看菜吃饭。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灵活变通,不必固持己见,迂腐、死脑筋,喜欢跟人较劲。
他态度坚决地回答,绝不拿原则作交易,除非不当这个稽查局长了。
春根说,要我厚着脸面去领导家里送礼沟通感情,巴结讨好,以达提拔重用之目的,这比登天还难!领导们不是反复强调要公平公正提拔使用干部么?我始终相信组织!
婷婷心里窝着火劝慰他,你就别太理想主义啦,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大有人在。你不去暴露自己的野心与愿望,领导怎么想。人家还以为你不想求进步呢?别天真地认为领导求你来当官!用谁还不是用?就你那水平也没达到很出类拔萃,非用不可的境地嘛。
行贿受贿都是违法犯罪的行为。你不是要把我往坑里推吧?春根闻妻一番话,更是感觉头脑发胀,如缺氧一般,脚如踩在棉花上一样使不上劲。
不管是火坑还是屎坑,都必须跳下去。婷婷提高分贝回答。
这婚姻如同游泳,如果你不会水,变换一个水池那也是白搭,只不过是呛几次水的区别而已。婷婷斜眼看了看春根气咻咻地说了另外一个话题。
不过据说我们清溪去年离婚的几百对夫妻里,有近三成被有关部门和好心人给劝退了。春根眯起眼睛溢出了真诚的笑意。
她气呼呼冰冷丢下一句,只是为那个人不值得!
婷婷又记忆起春根前几日提及过几十年前在阳和税务所工作期间发生的一则往事。
春根追忆多年以前,象讲一个故事给她听:那天,他与李桂生到乡下,在一个体自营点收税,遇见一个外地口音的货郎担上门收鸡毛等杂物的。自营点店主拿了几只废弃的牙刷、牙膏皮和刚刚杀的一只鸡的尚冒热气的一堆鸡毛递给那个货郎。
货郎精明地算计后,回馈了店主一把彩色纸包装的上海糖果。店主的几个小孩用咽着口水用期待的眼神想从父亲手上多分得几粒,店主只是每人发给一粒,剩余的全放进自己的口袋说,明天再分发给你们。几个小孩便满足地拿着自己的一粒糖果,欢呼雀跃到一边嬉闹去了。
李桂生却在一边黑下脸色严肃地对货郎威胁,你也要到税务所来交税呢,否则我要采取税收强制措施,收缴你的货郎担子。
货郎堆满笑脸,解释道,我是杭州的萧山人,做点小本生意,在我们那边货郎是不需要交税的。还说,我们萧山的乡镇企业都在搞承包责任制,我过几天就回萧山到乡镇企业去做事。
这里是清溪,不是萧山。李桂生狞笑着胁迫他道,按照我们这里的规定,你现在把该缴的税缴在此缴纳清楚再回去,一共3元。
货郎胆怯中说好话服软道,我哪有这么多钱,整个货郎担也值不了3元钱啊。
李桂生摸了摸货郎的扁担,立刻交代春根把货郎担扣下。
此时店主却出面劝住桂生,人家背井离乡的,可怜人,一天也赚不到几毛钱,看在我面子上,你行行好,让他走吧。
话音甫落,货郎赶紧挑起担子,飞也似的跑了。稍许,远处的货郎摇起拨浪鼓继续吆喝着,又挨家挨户去收杂物了。
在店主家吃午饭时,店主告诉春根、桂生,那个货郎经常来村里收杂物,货郎说浙江那边自从农村家庭承包责任制以后,粮食大增,不愁吃了。又切入正题要求税务所给他们这些小店松绑、减免税,让个体户搞活一点,说这叫放水养鱼,还说杀鸡取蛋不可取。
李桂生正津津有味地嚼着一只鸡腿,望了望店主说,你这个月的3元税钱如果确有困难,可以缓一缓嘛。春根,你看呢?
春根迟疑着,便点了点头。心里琢磨,这缓一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