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歪歪扭扭却充满童真的线条——依旧是那棵开满花的大树,树下站着三个手拉手的人影。
“峻叔叔,你看,这是我,这是你,这是爸爸。”陈雨指着画,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等雨停了,我们去公园好不好?我想去看真正的花。”
买峻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蹲下身,将孩子轻轻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温柔而沙哑:“好,等雨停了,峻叔叔带你去。”
他不敢想象,当真相彻底揭开,这双清澈的眼睛里,会映照出怎样的世界。
怀中的陈雨似乎感受到了他情绪的波动,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峻叔叔,你是不是累了?”
“有一点。”买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松开她,站起身,“小雨,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峻叔叔去打个电话,处理一点工作,好吗?”
“好。”陈雨乖巧地点点头,又低头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里。
买峻转身走进书房,关上门,隔绝了孩子的天真,也隔绝了片刻的安宁。他掏出手机,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李维民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买书记?”
李维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背景音依旧嘈杂,似乎还在看守所忙碌。
“李维民,”买峻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解迎宾死亡案的调查,先放一放。”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两秒。
“放一放?”李维民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可是……买书记,这案子现在是重中之重,局长和上面都在盯着,我们必须尽快……”
“我知道。”买峻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但我们现在,可能找到了一条更重要的线索。”
“线索?”李维民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什么线索?”
买峻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窗外。雨已经停了,乌云正在散去,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湿漉漉的窗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你还记得林晓萍的日记吗?”买峻缓缓开口。
“记得。”李维民的声音变得凝重,“1993年5月12日那篇,提到了一个叫‘航’的男孩。”
“对。”买峻点了点头,尽管他知道李维民看不见,“我怀疑,这个‘航’,就是解迎宾的儿子,解航。”
“解航?”李维民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他十年前就被送到国外了啊。而且,林晓萍遇害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他能知道什么?”
“他或许不知道什么,但他手里,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买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或者,他本身就是一把钥匙。”
“钥匙?”李维民彻底糊涂了,“什么钥匙?”
买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枚小小的银色钥匙,在灯光下仔细端详。
“李维民,你还记不记得,张建国同志牺牲后,我们整理他的遗物时,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一封信,或者一个地址?”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李维民似乎在努力回忆。
“特别的东西……”他喃喃自语,“好像没有。他的遗物很简单,几件衣服,几本书,还有一些工作笔记。我们都按照规定,交给了他的家人。”
“家人……”买峻的目光落在书房门缝下,陈雨那双小小的拖鞋上,“他唯一的亲人,就是陈雨了。”
“对,陈雨。”李维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伤感,“张建国同志牺牲的时候,陈雨还很小,什么都不懂。我们当时……唉,也是怕刺激到孩子,就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