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至亲卧床需要陪伴,一边是队员可能面临未知危险,和国宝级墓葬的存亡。
父亲看到他的到来,似乎有所感应,眼皮微动,微笑着看向他。父子目光短暂交汇,没有言语,老人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知子莫若父。
“是我让护士叫你过来的,你不要慌。”
听到这句话,杨昭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在医院,最怕听到的就是医护突然的呼叫,已经凌晨的电话了。他喉咙滚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父亲挥手打断。
“我的病其实没啥大碍,上年纪啦,难免有个小灾小病的,很正常,对了,你青海那边的工作,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杨昭沉重地点了点头。
“你去吧。”杨父尽量表现轻松地抬起手,摆了摆,“你要记住,一个男人,既然带了头,注定要比别人多扛一些东西,多担一些些责任的。”
“凡事多加小心,等病好了,我和你妈也去青海看看。”
没有更多的言语,父子双手紧握,久久却无言!
杨昭俯身给母亲擦了擦泪水,交代了一些事,便不再犹豫,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决绝而沉重。
在他转身的刹那,老人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枕下——那里,压着一枚他从不肯离身的、纹路奇古的青铜残片。
……
“胖子,青海那边出事了,跟我走!”杨昭拨通了好友陆霆的电话。
与好友陆霆汇合后,一车两人便如同离弦之箭,冲破成都市区的薄雾,驶向那片被极端天气笼罩的青海方向。
“老爷子的情况……”陆霆一边紧盯路况,一边试探地问。
“暂时稳住了。”杨昭目光凝重地看着车窗外诡异的天象,越往西,风越大,天空中甚至偶尔划过非自然的、扭曲的惨白色电光。
他贴身佩戴的一枚祖传的、刻着“镇”字的暗沉玉符,竟开始隐隐散发出不正常的温热。“去阿尔金山的路程太远,我一个人开不过来,你可别怪我把你喊上啊。”
“害,怎么会呢,你别说,哥们儿我啊,还真想去见识下大墓长啥样呢!以前只搁小说和电影里看过,这次可真得过会儿瘾了。”说到这里,陆霆脸上已经难以掩饰他内心的激动与憧憬。
杨昭没有回答,那边的状况不容乐观,一种强烈的、莫名的紧迫感,驱使他不断加速。
中途,二人换了位置,由胖子开车,车辆在狂暴的风雨中颠簸。副驾上的杨昭紧闭着眼,但不断跳动的眼皮和深锁的眉头,显示他睡得并不安稳。
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父亲病情的消息,以及……那纸前不久刚刚签下的离婚协议,都像无形的压力,压在着他早已疲惫不堪的心上。
开车的胖子瞥了他一眼,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只是伸手调高了车里的空调。
“快到青海境内了,到了库塞湖,换你来,有点扛不住了我。”长时间的驾驶,胖子此刻也有些疲惫了。
杨昭“嗯”了一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看向窗外被雨水扭曲的世界,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无名指根部——那里,曾有一圈熟悉的戒痕。
车辆终于驶入青海境内,一头扎进可可西里无人区,过了卓乃湖后,便打算继续往库赛湖路方向快速行进。
然而,就在路过一个狭窄的峡谷路段时,胖子为了强行躲避路上的石头——
轰!咔嚓!
一道闪电的、如同巨大树根般扭曲分裂,带着惨白光芒,猛地在前方炸开!刺目的光芒瞬间剥夺了所有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