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便带着他那群跟班,喧哗着涌出校门,留下一个被孤独和窘迫钉在原地的林怀安。

    站在骤然冷清下来的走廊里,林怀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

    饥饿感像火焰灼烧着胃壁,而比这更刺骨的,是这种因贫穷而带来的、赤裸裸的、无法掩饰的屈辱。

    “经济独立,是人格独立最基础的基石。在这个世界,没有钱,你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他再次清晰地认知到了这条冰冷的社会法则。

    他拖着因低血糖而有些虚浮的脚步,挪到校门口。

    傍晚的寒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那股由内而外的虚弱感。

    校门对面,那个熟悉的卖猪油烙饼的小摊,散发出的焦香、葱香混合着面食质朴的麦香,如同海妖的歌声,对他进行着致命的诱惑。

    金黄的饼子在鏊子上滋滋作响,油光诱人。

    摊主老伯看到熟面孔,热情招呼:

    “同学,来个饼?刚出锅的,香着呢!一个铜板!”

    林怀安脸上瞬间臊得通红。

    他再次手忙脚乱地摸索全身每一个口袋,掏空了所有角落,勉强凑出几个磨损严重的旧铜板和一枚小小的劣质银角子,估摸着总值也就一个半铜板左右。

    他僵在原地,进退维谷:

    开口乞求降价,等于当场践踏自己仅存的那点尊严;可若放弃,他怀疑自己能否撑过这漫长的归家路。

    社会性死亡的尴尬时刻,空气仿佛凝固。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却悦耳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老板,要两个饼。连他的一起算。”

    是苏清墨。

    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摊前,没有看林怀安窘迫的模样,只是平静地数出两个铜板递给老伯,然后接过用油纸包好的、热腾腾的饼子。她将那个明显更大、烙得更加金黄酥脆的饼子,自然地递到林怀安面前。

    “给你。”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这一刻,郝楠仁感受到的,远不止是食物的温暖。

    更是一种 “带有尊重的善意”。

    她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怜悯或施舍感,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顺手帮同学带个东西,最大限度地维护了他那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

    两人没有立即离开,就站在校门旁的墙角,借着傍晚微弱的天光,默默地吃着饼子。

    滚烫的饼子驱散了身体的寒意,也暂时填补了胃里的空虚。

    寒风吹拂着苏清墨的额前碎发,她忽然轻声开口,目光依旧望着前方街道上匆匆的行人:

    “林同学,你最近……似乎有些不同。”

    林怀安心头猛地一紧,差点噎住。

    他强行咽下食物,含糊地应对:

    “可能……前些日子的病还没好利索,精神头不足。”

    苏清墨没有深究,她的目光转向校门口灰墙上那幅墨迹已有些斑驳的标语——“誓雪国耻,还我河山”。

    她的语气沉静中带着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忧思:

    “近来国事日益艰难,报纸上说,关外烽火连天,前线将士正在浴血拼杀。

    我们能在此地,有一张安静的书桌,已是万幸。

    我总觉得,我们这一代人,将来总是要做点什么的,才对得起这份安稳,对得起那些牺牲。”

    这番话,像一道强烈的闪电,骤然劈开了郝楠仁被饥饿、窘迫等个人生存困境所层层困住的狭隘思维!

    他将猪油饼最后一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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