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册递给一旁的鸾儿。

    “这些是去岁国公爷过寿,奴才主办宴会时整理出来的东西,希望能帮上大少夫人一点儿忙。”

    沈棠棠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那积了一层灰的册子上,而是状似无意般盯住了他伸出的手。

    因为递东西的动作,陈管家本来藏在袖中的里衣露出了一脚,上面绣着的柳叶云纹清晰可辨。

    “少夫人,是有什么不妥么?”

    陈管家对沈棠棠的目光十分警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速度把手收了回去。

    面对满眼戒备的陈士诚,沈棠棠脸上写满坦然。

    她抿唇一笑,开口打趣道,“陈管家未免也太简朴了些,袖口都裂开了,还舍不得换新衣么?”

    陈士诚低头看去,果然瞧见了那不起眼的毛边裂口。

    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后,他悻悻一笑,“老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是要节约一些,为自己存点傍身钱的。徒惹大少夫人笑话了。”

    “不,是我唐突了。”

    沈棠棠当即致歉,又寒暄了几句后,这才告辞离去。

    ……

    见自家小姐自回来后就一言不发,鸾儿心中满是不平气。

    “小姐,这么多烂册子,咱们要看到什么时候去?他们分明全是故意的,我看,还是赶紧递消息给老爷夫人吧!”

    沈棠棠自沉思中回神,轻轻点了点头,“的确……是要找爹娘帮忙。”

    得了这回答,鸾儿当即神采飞扬地小跑到书案旁,“我这就替小姐磨墨!”

    沈棠棠失笑一瞬,也跟着缓缓走了过去,提笔落墨,是一手娟秀漂亮的簪花小楷。

    鸾儿不会写字,却在耳濡目染之下能识字。

    她看着那信上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小姐,怎么你一个字也没有提到宴会之事,反而只针对那个陈管家啊?他的背后,明明是虞如烟在指使。”

    “擒贼先擒王,这还是您教给我的道理呢!”

    沈棠棠的目光越过窗户,盯住了小院假山旁的那片紫竹丛,缓缓反问,“鸾儿啊,今日陈士诚手腕上的柳叶云纹,你难道没有瞧见么?”

    鸾儿有些不明所以,“瞧见了的。可是小姐,竹纹的绣样不算罕见,这…有何特殊之处呢?”

    “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绣样,陈士诚何至于那般紧张?”

    沈棠棠缓缓沉息,一字一句道,

    “那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丝线还未褪色,说明绣成的时日不长。”

    “若只有这两点,还不怎么值得怀疑。可偏偏他又解释说,他已经没了亲人,孑然一身。这,可就彻底对不上了。”

    鸾儿听完这些,猛地挠挠发顶。

    头好痒啊,总觉得自己要长脑子了。

    对此,沈棠棠失笑一瞬,继续念了一首诗做引导。

    “古词《菩萨蛮》中曾有言——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