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闲暇缅怀,便埋葬。

    若有追兵在后,便焚烧。

    若自身亦难保,便抛弃。

    在这铁律之外,仅有一次例外。

    让她复活。

    ——罗万,没有能让死人复活的魔法。

    海伦的话语如冰冷的烙印,在记忆深处浮现。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该死,想这些干什么。”

    他强行斩断纷乱的思绪,将意识拨回到一个更遥远、更冰冷的坐标——地球。

    瞬间,头脑清明如洗。

    眼角余光瞥见通道尽头,一点光亮正伴着急促的水声向这边靠近,是一名祭司。

    得抓紧时间,先急救。

    溺水者,胸外按压,人工呼吸。

    罗万伸出手,覆上阿黛拉的胸口。

    然后,他审慎地并起两指,对着心脏的位置轻轻按下。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响。

    糟了。

    罗万皱眉,他明明已经卸去了九成力道,指尖传来的,却依旧是骨骼错位的触感。

    是太紧张了?

    他极少失手。

    不,他记得,急救人员进行胸外按压时,压断几根肋骨是常态。

    再试一次。

    嘎吱!

    随着第二次按压,她猛地一颤,“咳!”地呛出一口水沫。

    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

    “哦,活了。”

    “呀啊!!这边!快来这边!!有伤员在吐血!”

    “咳呃……”

    糟糕。他以为的“脸上有了血色”,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万幸,罗万的担忧没有成真,阿黛拉似乎恢复了些许意识。

    她迷蒙地睁开眼,水汽氤氲的蓝色瞳孔直直地望着罗万,像一只刚刚破壳、错认了母亲的雏鸟。

    “老……师。”

    “嗯,小鬼。”

    “胸口……好痛……要死了……”

    “魔力透支的后遗症。”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

    “你被水冲过来的石头砸中了。”

    “好像不是……唔唔……”

    在阿黛拉吐出更多胡言乱语之前,罗万面无表情地捂住了她的嘴,顺便帮她合上了眼。

    恰在此时,祭司疾步赶到,治愈的圣光亮起,她彻底陷入了安眠。

    “她没事了吗?”

    “是的。真是凶险,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总算拉回来了。”

    “洪水太可怕了,竟能把人伤成这样。”

    “不,我治愈的是她体内的淤血。刚才那一下冲击若是再重半分,她的心脏恐怕就要破裂了。”

    嗯。看来这事以后还是少干为妙。

    罗万从裤兜里摸出烟盒。

    香烟早已被水浸透,软塌塌地贴在一起,显然是点不着了。

    他索性抽出一根,直接塞进嘴里,面不改色地用力咀嚼。反正吞下去也死不了。

    烟草的苦涩与辛辣在舌根炸开,那股非食物滑过喉咙的异物感,再次唤醒了沉寂的记忆。

    他也记起了,自己对海伦说过的、那句话的后半句。

    ——我……不这么认为。

    ***

    帕伦西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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