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正蛮横地侵入她的感知。

    就像一幅尚未精修、笔触粗糙的油画,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凭借记忆的碎片,亲手拼凑、敲打而成。

    金属收边的毛刺,木材切割的豁口,熔接玻璃时留下的焦痕。

    说句刻薄的,这只比铁匠铺学徒用废铜烂铁胡乱拼凑的玩意儿强上一些。

    然而,即便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东西的用途,他究竟是以何等凄惶的心情,一边挣扎着活下去,一边用双手为自己打造出这座囚笼……

    这份沉重的情感,却无比真切地灼痛了她的心。

    “请用。和楼下卖的是同一种,味道应该不差。”

    “……”

    “不是自来水。”

    罗万端来茶和点心,毫不在意地盘腿坐在了地上。

    奥莉薇雅望着他,竟一时说不出半句指责失礼的话来。

    他平日里那副轻佻散漫的模样未变,可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却沉淀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的幽潭。

    “所以,您想说什么?”

    “那个……”

    奥莉薇雅来时的怒火,早已被这房间里的悲伤浇熄。

    她本想严正警告他,不许再碰皮伊。

    顺便,也想让他离那个一见他就笑靥如花的阿黛拉远一点。

    再这样下去,若是被其他贵族看见,阿黛拉的婚事就真的完了。

    “皮伊。”

    “哎,这家伙怎么又黏过来了。快过去。”

    可当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看到他在这座孤坟般的房间里若无其事地生活,一种尖锐的同情与怜悯,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破土而出。

    为了一只小鸟被摸了几下就大动干戈,显得自己何其狭隘。

    自己稍微忍耐一下,又何妨?

    如果这能给他带来片刻的安宁,如同自己在马车中假寐时那般……

    奥莉薇雅的态度不自觉地软化了。

    她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抚平了她紧绷的神经。

    “您这里,平时通风吗?”

    “嗯?”

    “天气好的时候,把窗户打开吧。再备一碗清水,说不定皮伊会自己飞来。”

    这个男人,简直没有半点生活常识。

    偏偏又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天天吵着要摸自己的宠物。

    “我会让侍从送些饲料来。别再喂它咖啡厅那些面包了,会惯坏它的。”

    “不是……您找我,就是为了……”

    “还有,勤快点打扫。房间里也添置些花草。这里太沉闷了,我多待一会儿都觉得喘不过气。”

    说完这些与初衷南辕北辙的话,奥莉薇雅端庄地起身。

    “以及。”

    然而,无论如何说服自己,唯独有一件事,她忍无可忍。

    “别再像个变态一样,抚摸它的胸口。”她最终还是补上了一句,声音冰冷,“那个地方,就算皮伊再喜欢,也是禁区。”

    ***

    王女离开后,罗万盯着被孤零零留下的极色鸟,陷入沉思。

    ‘我这是……被甩包袱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结论。

    先是把阿黛拉扔在这儿,现在又轮到她自己的宠物,连喂水喂饭的活儿都交代下来了。

    简直荒唐。

    “啧,小东西,你八成是被抛弃了。”

    “皮伊。”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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