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这恐怕是阿黛拉迄今为止,做得最出色的一件事。

    一股为人师表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栽培。

    “是吗?做得好。”

    一想到那饱满的果实,只需轻轻一咬,便会在齿间“噗”地一声迸裂开甘美的浆汁,他的喉头便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

    赞美之词暂且搁置,他伸手探向那篮甘甜。

    阿黛拉却问道:“您的伤势,还好吗?”

    “感觉好多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动身去阿萨斯。”

    倏地。

    那只篮子,忽然间离他远了。

    是阿黛拉收回了提着篮子的手臂。

    她似乎浑不在意他那悬在半空的手有多尴尬,只是微微侧过身,将篮子藏在身后,若隐若现。

    “老师?”

    “嗯?”

    “您觉得……我怎么样?”

    说起来,她至今仍穿着那身早已不合时宜的舞会礼服。

    一件被泥土与血污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破烂衣衫。

    以村民们的热忱,理应会匀给她一件干净的衣物才是。

    “嗯……很美。”

    这不是谎言。

    纵然礼服破败脏污,可穿着它的阿黛拉,确实美得惊人。

    无论是那被束缚得不盈一握的纤腰,延伸至骨盆的柔美弧度,还是那大片裸露、在月光下泛着象牙色光泽的胸前风光,都足以让任何男人心旌摇曳。

    “真的吗?您说的是真的吗?”

    “嗯。”

    似乎连那篮葡萄也认可了他的回答,又一次向他靠近。

    他正欲再度伸手,一偿腹中馋虫,那只伸出的手却被阿黛拉柔软的指尖抓住了。

    “可是,老师,我有一个请求。”

    那气氛,仿佛在说,若不应允,便休想尝到一颗葡萄。

    窗外斜入的月光,在她那海蓝色的波浪裙摆上,洒下粼粼的碎光。

    他这才察觉,她虽仍穿着旧衣,却早已沐浴过,身上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淡雅花香。

    “我……终究还是没能去成舞会,也没能在社交界,正式亮相。”

    “所以?”

    难不成是要自己陪她跳舞?

    那可恕难从命,他从未学过那种玩意儿。

    阿黛拉轻轻摆弄着两人交握的手,旋即,将一件冰凉的小东西塞进他的掌心。

    罗万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先前从小卖部地板上捡到的那枚耳环。

    “这是在老师您的口袋里找到的,是我来这里之前,遗失的东西。”

    “……”

    “请您,为我戴上吧。”

    “名媛初登场”,社交界对初次亮相的贵族小姐的称谓。

    尚未正式亮相,无法缔结婚约的女子,只在左耳穿孔;待到适婚之龄,方可双耳佩戴饰物。

    罗万捏住那枚蓝宝石耳环的末端,那部分被打磨得细长而尖锐,宛如一根银针。

    阿黛拉走到他面前,微微偏过头,将左耳展露给他。

    雪白的颈项,袒露在胸口与锁骨之上,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还有那仿佛稍一用力便会破碎的纤柔身躯。

    他将针尖凑近她耳垂的手,竟微微发起抖来。

    过去,因没能控制好力道而险些将她扼杀的记忆,如梦魇般闪回。

    “我做不到。”

    “您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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