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恩的气息因爬上楼梯而略带一丝急促,但她的动作却不疾不徐,将散落一地的杂物一一归拢到墙角。
接着,她从那个大包裹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些熟悉得让他心口一滞的物件,一件件摆放在他身边的空处。
“嗯?问我这些是哪来的?别问。只能说,店主你啊,记性太差了。家里东西一件件地少,正常人不早就该换锁了吗?”
罗万无法理解她的话。
一件他曾在市场上买过的衣服,此刻正静静搭在沙发靠背上。
那些被阿黛拉和丽芙毁掉的东西,正被一些相似的“同伴”悄然填补着空缺。
魔法,真是不可思议。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也曾是珍宝。但万物,终有其归宿。好了,让一让。”
琳恩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挨着他坐下,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
然后,她拉过他沉重的手臂,轻柔地,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对着一脸疲惫与茫然的他,不断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
“对,就是这样。继续讲你小时候说给我听的那个故事。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部戏剧里看来的,但以你那贫乏的词汇讲出来,倒也相当引人入胜。”
小时候。
他小时候很喜欢看电影。
总是把家里的影碟塞进播放器,和父母一起看到睡着。
不,或许,那些影片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酷,他未必真的喜欢。
但毫无疑问,那是他记忆里,最深刻的、来自地球的文明。
“啧啧,居然相信人类能抵达那颗星星,真是疯了。不过,你这异想天开的一面,我倒是不讨厌。就这样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
在她絮絮的讲述中,罗万的神志一点点清醒。
他怀中,琳恩那晚霞色的发丝间,飘散出一缕浸透了阳光的暖香。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手上的力道,她抬起头。
他抬起眼,望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那眼瞳清澈剔透,仿佛封存着远古的光与沉睡的蚊蚋。
“你这种比喻,什么时候听都让人想吐。虽然偶尔也挺有趣,但对女孩子,就不能直接说漂亮吗?”
“……子爵大人?”
“看来是彻底清醒了,小卖部店主。”
“您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您是怎么进来的?”
“现在那是重点吗?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自己?
除了几天没洗澡,身上有点味道,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他伸了个懒腰,刚要起身,琳恩却忽然跨坐到他膝上,从怀里取出了什么。
“你还没完全恢复,别动。”
“您拿出这把剪刀做什么?”
“当然是修剪你这头乱成草窝的头发。你不是说过吗?每次理发师帮你修剪头发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不,那个,呃……”
罗万语塞。
话是没错,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况且,寻常理发店可没有这种服务——将人揽入一个柔软温热的怀抱,脸颊贴上了一片令人心旌摇曳的温软。
她的身形明明那般娇小,胸前的风光却远非如此。
但或许,这并非全无效果。
耳畔只剩下剪刀“咔嚓、咔嚓”的轻响,每一次拂过,都像在修剪他胸中那团燃烧的怒火。
那怒火,仿佛一块碎裂的焦糖饼,正在口中悄然融化、消散。
每一次吐纳,都将她的芬芳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