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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正宏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是……是的。我每年都会从日本空运一盆来。”

    徐恩曾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那盆墨菊,眼神复杂。林默涵注意到,魏正宏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一个侍者端着托盘从林默涵身边走过,托盘上放着几杯红酒。林默涵故意撞了一下侍者,一杯红酒洒在了他的中山装上。

    “对不起,先生!”侍者慌忙道歉。

    林默涵皱着眉头,接过侍者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衣服上的酒渍:“没关系,是我没注意。”

    他借着擦衣服的动作,眼角的余光瞥见,魏正宏的目光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林默涵立刻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微微点头致意。

    魏正宏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没有认出他,便转过头,继续陪着徐恩曾往前走。

    林默涵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冒险是值得的——他需要确认,魏正宏是否真的不认识“陈文彬”。

    接下来,他需要找到一个机会,溜出菊展现场,前往军情局本部。

    他看了看手表,晚上八点。菊展的重头戏——蒋总裁的祝酒词,将在八点半开始。在此之前,他必须行动。

    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从口袋里掏出怀表,打开表盖。微缩胶卷静静地躺在表盘后面,像一颗等待引爆的炸弹。他用镊子取出胶卷,放进嘴里,嚼碎咽下。然后,他将怀表重新放回口袋,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中山堂的后门走去。

    后门有两名宪兵把守,但林默涵注意到,其中一名宪兵正靠在墙边抽烟,另一名则在和一个侍者聊天。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门口,对宪兵说:“抱歉,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宪兵看了看他,指了指左边:“顺着走廊走到头,右转就是。”

    林默涵道了声谢,顺着走廊走去。走到拐角处,他忽然停下脚步,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然后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这是竹先生给他的“特效药”,实际上是一种能让人暂时面色苍白、冷汗直冒的镇静剂。药效只能持续十分钟,但他需要的就是这十分钟。

    他等了几秒,听到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一个侍者端着托盘走过来,看到他,关切地问:“先生,您怎么了?”

    林默涵虚弱地摆了摆手:“没事,老毛病犯了,吃点药就好了。”

    侍者放下托盘,扶着他:“我扶您去休息室吧?”

    林默涵摇了摇头:“不用,我坐一会儿就好。”他指了指墙边的长椅,“你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侍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端着托盘离开了。

    林默涵坐在长椅上,闭上眼睛,假装休息。等他再睁开眼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他立刻站起身,朝着与洗手间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官邸的侧门,通向外面的街道。

    他拉开侧门,闪身出去。门外,是一条僻静的小路,路边停着一辆黄包车。车夫戴着一顶破草帽,看到他,低声说:“陈先生,上车。”

    林默涵坐上黄包车,车夫立刻拉着车,朝着军情局本部的方向跑去。

    台北的夜晚,灯火通明。黄包车穿过几条街道,停在了一栋灰色的四层楼房前。楼房的门口,挂着一块不起眼的牌子——“台湾省政府农业改良所”。

    这里就是军情局本部。

    林默涵付了车钱,看着黄包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走向楼房。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后面,来到一扇小铁门前。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但锁扣已经生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捅了几下,锁“咔哒”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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