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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窈喉间一阵发痒,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太冒昧了。
她与这位阿若国大行官不过几面之缘,论交情远谈不上深厚,怎么就突然扯到了“招夫君”的头上?
更何况,她早已成婚,这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顾窈敛了敛神色,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疏离:“多谢大行官厚爱,只是此事万万不必了。”
覃济川望着眼前这亭亭玉立的外孙女,眉眼间的疼爱几乎要溢出来,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相认,只能先将这份心思藏在心底。
他见顾窈推辞,便温声劝道:“怎么,招一个你不满意?若是有合意的,招两个也无妨。”
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如同惊雷般炸在顾窈耳边,她刚平复下去的咳嗽瞬间又剧烈起来,脸憋得通红,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大行官您误会了……”
她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覃济川却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哦,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了。”
他放缓了语速,耐心解释道,“我们阿若国民风开放,女子若是与夫君情意不合,和离再招赘婿本就是寻常事,不像你们大梁那般古板拘束。你不必有后顾之忧,只管随心便是。”
顾窈指尖微微一顿,语气委婉却坚定:“大行官有所不知,此事与民风无关。我与夫君情谊深厚,早已育有一子,如今阖家安康,实在不必劳您费心为我谋划这些。”
她说着微微颔首,姿态恭敬却带着无形的疏离,试图划清界限。
覃济川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急切。
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里满是心疼与不甘:“情谊深厚?若他心里真有你,怎会让你无名无分跟着他这么多年?若他当真疼惜你,你那孩子又怎会生在异乡,跟着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漂泊,连个正经的身份都没有?”
这话像带着钩子,狠狠揪着他的心——他的宝贝外孙女,本应是锦衣玉食、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却受了这么多委屈,他如何能不心急?
顾窈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意。
当年她与李聿的一段往事,已经在与李聿成婚后,被他刻意隐去,这位大行官显然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不然不会调查的如此清楚。
她不知道眼前这位大行官为何对自己的私事如此上心,更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言辞犀利的质问自己。
那份过度的“关心”在她看来已然越过了界限,甚至带着冒犯的意味。
她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声音也冷了几分:“我与夫君的事,与您何干?您又凭什么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顾窈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覃济川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间堵得发慌,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方才的急切与心疼尽数化为脆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失落,还有难以言说的心疼,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几分。
顾窈望着他这般模样,心头的怒意不由得淡了大半。
眼前人毕竟是年过半百的长辈,方才自己的语气确实重了些,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顾窈放缓了语气,声音柔和了许多:“多谢大行官方才费心,只是我的生活,我自会负责,往后便不劳您再为我操心了。”
覃济川望着她疏离的眉眼,嘴唇翕动了数次终究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是我对不起你。”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顾窈彻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