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春桃拼命摇头。

    沈芙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她现在闯进去,除了惹李屿厌烦,没有任何好处。

    杏花是李屿亲自调去书房的,显然已得了他的眼。

    她若贸然发难,只怕会适得其反。

    “回院。”

    沈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回到自己院落,沈芙砸了满屋瓷器。

    “沈雪!沈雪!人都走了,阴魂还不散!”她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扫落在地,眼中满是怨毒,“一个替身也想踩到我头上?做梦!”

    春桃战战兢兢地收拾满地狼藉,小声道:“娘娘,那杏花毕竟是夫人送进来的人,要不……请夫人来一趟?”

    “母亲?”沈芙冷笑,“母亲送她进来,是让她帮我的,不是让她爬我夫君床的!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定要她好看!”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中开得正盛的梅丹花,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春桃,你明日出去一趟,去找我母亲,就说……”

    沈芙压低声音,在春桃耳边吩咐了几句。

    春桃听得脸色发白,但还是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还有,”沈芙补充道,“派人去南江,给我好好查查,沈雪现在到底在干什么,谢听风不是修运河吗?我就不信,她能过得那么顺心!”

    “是。”

    ……

    南江城总督府,饭厅。

    烛火通明,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南江菜式。

    谢听风换了一身月白常服,脸上的血迹早已洗净,恢复了往日里清厉矜贵的模样。

    沈雪坐在他对面,小口喝着汤。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碗筷相碰的轻微声响。

    谢听风吃饭的姿势很优雅,不急不缓,哪怕是最简单的青菜,也吃得一丝不苟。

    沈雪偶尔抬眼看他,想起方才在偏厅看到的那一幕——他握着滴血的匕首,侧脸溅着血珠,眼神冷得像冰。

    那样的谢听风,陌生又危险。

    可不知为何,她并不害怕。

    “看什么?”谢听风忽然开口,抬眼看她。

    沈雪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大人今日辛苦了。”

    “辛苦?”谢听风挑眉,“夫人是指审问犯人,还是指……看了一场好戏?”

    他指的是永仙楼那出戏。

    沈雪放下汤匙,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没大人手段了得,一日之间,既平息了运河骚乱,又看了场戏,可谓一举两得。”

    这话里带着几分打趣。

    谢听风眼中浮起笑意:“夫人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自然是夸。”沈雪也笑了,“只是不知,那刀疤脸抓到了吗?”

    “已经抓到了。”谢听风语气平淡,“在城南赌坊馆里抓到的,抓到时,正赌得兴起,暗一已经审过他了。”

    沈雪眸光微动:“可问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