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脸对着她。俩人中间就隔着几步远,那空气却像是冻住了,沉得压人胸口,喘气都费劲。

    “苏调查员,”他语气还是那股子公事公办的调调,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味儿,“‘人’字?那是太平年月才讲究的玩意儿。”

    “搁在眼下这种关乎存亡、探求本源的大局面前,它轻飘飘的,不值一提。你的任务是配合,不是感情用事。让开,让医疗组动手。”

    “我感情用事?”

    苏锦书“噌”地站了起来,非但没退,反而往前逼了一步,直接挡在了李司辰和那几个手里拿着针管、面露难色的医疗组员中间,“我是在拦着你往绝路上走!他现在灵台都快碎了,经不起半点折腾!必须先稳住根基!”

    “绝路?”

    钟馗嘴角极其轻微地往上挑了一下,像是在笑,又不像,“路怎么走,总部说了算。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是抗命。最后说一次,让开。”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动静,跟旱天里打了个霹雳似的,从杂物室门口炸开了,震得所有人耳朵里“嗡”的一声,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都给我住手!”

    屋里的人齐刷刷扭过头,只见门口不知啥时候站了个老头儿。瞧着七八十岁了,头发胡子全白了,却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穿着件半旧不新的灰布中山装,腰杆挺得笔直。

    不是别人,正是李司辰的舅公,袁守诚!

    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咋过来的,外头警戒线那儿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队员,也不知是给撂倒的还是吓瘫的。他站在那儿,呼哧带喘,胸口跟风箱似的起伏着,显然是一路紧赶过来的。

    他那双老眼,亮得吓人,此刻正喷着火,死死地钉在钟馗身上。

    “你就是那个啥子‘特派员’?”

    袁守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煞气和压不住的怒火,每个字都像烧红的煤块,砸在地上能冒烟;

    “谁给你的狗胆?啊?!谁准你这么糟践我袁家的娃儿?!把他当‘样本’?你回去问问你上头那些老棺材瓤子,他们敢不敢在我袁守诚面前放这个屁!”

    这一下,不光那些队员和医疗组的傻了眼,连钟馗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第一次裂了道缝儿。

    他瞳孔微微一缩,显然是认出了袁守诚,更没想到这位早该退隐、据说病得快不行了的老爷子,会这么生猛地闯进来,还带着这么冲天的怒火。

    “袁老,”钟馗迅速定了定神,语气里多了几分场面上的尊重,可那份冷硬还在,“此事关乎重大,由总部直管。请您理解,配合我们工作。”

    “我配合你个锤子!”

    袁守诚直接爆了粗口,一步跨进屋里,根本不理钟馗那套官腔,径直走到床边。

    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微微发颤的手,轻轻探了探李司辰的颈脉,又小心翼翼地翻开他那只布满恐怖血丝网的左眼皮看了看,脸色顿时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灵台崩了,煞气入心,魂儿都要散了……好,好得很呐!”

    袁守诚猛地抬头,目光再次像淬了火的刀子一样剐向钟馗,“硬逼着‘破妄之眼’去撩拨那井里的凶物?你们是嫌这娃命长,还是嫌这地界儿塌得不够快?!简直混账透顶!”

    钟馗眉头拧成了疙瘩,还想辩解:“袁老,我们需要关键数据应对‘龙煞’……”

    “放你娘的狗臭屁!”

    袁守诚根本不让他说完,“数据?危机?你们那套玩意儿,老子几十年前就玩剩下了!那井底下镇着的,根本不是什么能量体!那是啃过龙脉、吃过神仙肉的祖宗!它打个哈欠都是能要人命的阴煞!”

    “你们拿这些破铜烂铁去捅咕它,跟拿火柴棍儿捅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