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印了石碑地图的、有点发黄的厚纸,就着火光仔细辨认。

    “图上看,进峪以后,得顺着一条早就干涸的旧河床往北走,绕过三个连在一块、形状像猴脑袋的山包,古墓的入口应该就在第三个山包背阴的那面,一堆乱石头底下。”

    他抬头望向黑漆漆、如同巨兽嘴巴般的峪口,“明天进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图年头太久了,河床还在不在,山包变没变样,都难说。”

    “光防着地图不准还不够,更得提防活物。”

    袁守诚声音低沉,“姚三斤那伙人吃了那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这黑水峪凶名在外,保不齐还有别的想发财想疯了的,或者……另有所图的人摸进来。”

    “今晚守夜不能打瞌睡,两人一班,轮着来。司辰,你和锦书守前半夜。后半夜我和姜离来。胖子,你耳朵灵醒点,机灵着些。”

    王胖子一听自己不用守夜,忙不迭点头:“放心舅公!胖爷我睡觉都睁着一只眼!有个响动准保第一个窜起来!”

    安排停当,袁守诚和姜离靠着岩石合衣躺下,尽量休息。王胖子吃饱了食困,没多久就鼾声渐起,跟头猪似的。李司辰和苏锦书守在火堆边,负责前半夜的警戒。

    夜越来越深,山风刮过树梢,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声,像是无数冤魂在黑暗里窃窃私语。

    篝火偶尔噼啪爆响,溅起几点转瞬即逝的火星。远处黑水峪的方向,完全被黑暗吞噬,静得让人心里头发毛,那寂静本身就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苏姐,”李司辰压低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说……那‘司幽之国’,还有那偷影子续命的邪法,到底有几分真?人死如灯灭,影子还能兴风作浪?”

    苏锦书往火堆里添了根粗点的柴火,火光跳动,映亮她略显苍白的侧脸和专注的眼神。

    “《山海经》里光怪陆离的记载多了,未必全是空想。上古之事,渺茫难考,但‘影’与‘魂’的关联,在很多原始巫术里都有体现。影子常被看做是人魂魄的投射,或者连着某种生命本源。”

    “偷别人的影子,从某种角度说,就是在剜别人的心,割别人的肉。这种邪法逆天而行,真要存在,反噬起来肯定天崩地裂。黑水峪的传说,说不定就是反噬的后果之一。”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李司辰:“你们袁李两家传承久远,似乎也对这类上古秘辛有所记载。你……以前有没有听家里长辈提起过类似的传闻?”

    “或者,在你……感应到某些东西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什么特别的……关于‘影’的痕迹?”

    李司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左眼。那里平时并无异样,只有在极度专注或遇到特殊气息时,才会有些微热的感应,像是某种警示。

    “没特意说过‘司幽’。就是小时候翻族谱和一些残破笔记,好像见过些奇怪的符号,跟石碑上那‘眼睛’图案有点神似,但没深究过。”

    “至于感应……就是偶尔看东西特别清楚,能模糊感觉到点不同寻常的‘气’,但‘影子’……还真没留意过。”

    他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家这祖传的麻烦,水比我想的深得多。”

    苏锦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许,答案就在黑水峪的古墓里。万事小心,我总觉得……这趟不会太平。”

    就在这时,原本鼾声大作的王胖子猛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耳朵支棱着,胖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等等……嘘……你们仔细听……啥声儿?”

    李司辰和苏锦书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除了风声、水声、火堆的噼啪声,似乎……还有一种细微、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黑水峪深处的方向,顺着阴冷的山风,飘飘忽忽地传了过来。

    那声音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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