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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他就乖顺得很,连邻居家的鸡蛋都没偷过。

    如今跑到别人家来放火,明知道是犯法的,搞不好得吃枪子儿。

    可为了讨兴艳欢心,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然而,不等他把火柴丢出去,柳老爷子忽然走了出来。

    “哎呀,这死老婆子,大晚上的让我去哪买小笨鸡啊,老了老了,嘴越来越馋了。”

    有钱倒还好,什么东西都能买来。

    关键是他没钱啊。

    兜里比脸还干净。

    老婆子的意思是让他去对门家偷只鸡。

    躲在暗处的王宝根忙把火柴收起来,悄悄观察老爷子。

    “馋死她算了,哼!”老爷子骂骂咧咧地推开院门。

    左右看看,见街上没人,便凑到对面邻居家门前。

    十分钟后,他果然拎着一只鸡跑回来了。

    黑灯瞎火的,老爷子摸黑把鸡秃噜了,剁成块炖了起来。

    一阵阵肉香味从厨房飘出来,把宝根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他这两天吃不饱睡不好,兜子只揣了两个窝窝头。

    饿了就垫巴一口。

    干完这件事,兴艳就能跟他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屋内,二老美美地吃了一顿,锅里的鸡汤都喝光了。

    老太太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拍了拍肚皮,“真香啊,我都不记得鸡肉是啥味了。”

    自打一鸣被抓,二老的生活质量急速下滑。

    为了能吃块肉,老太太让老伴把春梅买来的粮食都卖了。

    换了十斤猪肉回来,不到三天就吃光了。

    如今家里断粮,饿得老两口前胸贴后背,只能靠喝水充饥。

    老爷子打了个饱嗝,一脸餍足,“好吃吧,明个儿我再去偷一只回来!”

    “别盯着一家薅羊毛啊,咱们后院老孙家不是养猪了吗,你明晚过去偷一只小猪崽儿回来,我想吃烤乳猪了。”

    一想到外焦里嫩的脆皮乳猪,老太太又觉得胃里空了。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顿顿吃肉,你不腻得慌呀?”

    他倒是想吃荞面饸饹和白米饭了。

    肉虽然好,可毕竟不是主食。

    “我都快要死的人了,吃几块肉咋的了?”

    “人家大夫都嘱咐过了,咱家这种心脑血管有问题的人,就得吃清淡的。”

    “呸!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土埋半截了,还不能享享福了?”

    “那也得有条件享福才行啊。”老爷子很无语。

    吃饭全靠偷。

    这也叫享福?

    二老又嘚啵了几句,眼见时候不早了,才熄灯睡去。

    王宝根在外面冻得直哆嗦,好不容易熬到灯灭,赶紧把火柴拿出来。

    谁知刚把火柴划着,对门那家突然跑出来一个人。

    “哪个王八犊子偷我家母鸡了,给我滚出来,那母鸡是留着给我孙子下蛋的,谁这么缺德啊,做大损了!”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趿拉着破鞋,叉着腰就骂开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的日子都难捱。

    养一只老母鸡自己都舍得不吃,就是为了下蛋用的。

    半夜上茅房都得去鸡架里看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发现母鸡没了。

    “活不起了就找根绳子吊死,买瓶农药灌进去,偷我家鸡干什么?”张婆子边骂边跺脚,快要气疯了。

    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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