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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洪爷他……他在黑风山脉为您求取‘洗髓丹’,遭遇了兽潮……失踪了!搜寻队只找到他的断刀和……大片血迹……只怕、只怕是凶多吉少啊!”家仆带着哭腔的呼喊,如同丧钟,在喧嚣的演武场上敲响。
刹那间,所有的嘲讽、所有的议论、所有的目光,都凝固了。
夏司南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他猛地抬头,视野中高台、人群、石碑全都扭曲、旋转起来,变成模糊混乱的色块。
“不……爹……”
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得不像是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连带着整个胸腔都空了一块。
养父夏洪,那个身材魁梧,笑起来眼角带着深深皱纹的汉子;那个在他被其他孩子欺负时,会默默把他护在身后,用粗糙大手揉他脑袋的男人;那个在无数个夜晚,就着昏黄的油灯,一字一句教他认字,告诉他“我儿司南,将来定非池中之物”的父亲……没了?
为了他那虚无缥缈的“未来”,为了那枚可能改变“伪灵根”资质的洗髓丹,父亲竟孤身闯入凶名在外的黑风山脉,如今……生死不明,只余断刃残血?
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瞬间将他吞没。他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感觉不到周围的喧嚣,整个世界只剩下那片想象中的、刺目的血红。他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全靠一股不肯倒下的倔强死死撑着。
看台上,大长老夏莽缓缓起身。
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原本因这突发消息而窃窃私语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夏莽的目光扫过台下摇摇欲坠的夏司南,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冷漠。
“肃静。”他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所有杂音。
“夏司南,”他目光如刀,落在少年苍白如纸的脸上,“你灵根低劣,不堪造就,此乃天命,非家族不仁。”
“而今,夏洪为尔殒命,你于家族,已无价值。”
一句“已无价值”,冰冷刺骨,将最后一丝温情彻底斩断。
“即日起,剥夺你家族子弟身份,收回所居院落,贬入杂役房,听候差遣。”
宣判如同冰冷的铁律,不容置疑。
夏司南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再次深深陷入刚刚凝结伤口的掌心,新的刺痛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瞬。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大长老,那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悲愤和不解。
为什么?父亲为家族效力多年,如今下落不明,家族非但不全力营救,不安抚遗孤,反而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
夏莽似乎看穿了他眼中的质问,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讥讽,继续道,目光锐利地落在夏司南脖颈间那根不起眼的黑色绳线上:
“另,夏洪遗留之物,那枚黑色塔坠,乃家族财物,即刻上交,不得有误。”
轰!
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击碎!
剥夺身份,贬为杂役,他尚且能忍。但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那枚自他有记忆起就戴在身上的黑色残塔,是他们父子之间最后的牵绊,是他在无数个孤寂夜晚唯一的慰藉!
他们要夺走的,不仅仅是一件物品,而是他心中仅存的光和暖。
“不……”他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声,声音破碎而绝望,一只手死死捂住了胸前的塔坠。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嗯?”大长老眉头一皱,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岳般笼罩而下,直接压在夏司南身上。
夏司南只觉得周身空气骤然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