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彻底崩溃,瘫在地上,涕泪交加,语无伦次地哭喊:“我…我也是为了宇儿啊!我想让他成为林家唯一的继承人,想让他将来不受人掣肘…我都是为他好…”
林微晚缓缓摇头,眼中最后一丝怜悯也消散殆尽:“为了私欲,蒙蔽心智,连最基本的人伦常情都可以抛弃,你已不配为人母。”她不再多言,取出一道早已准备好的、闪烁着银色符文的“缚灵索”(比缚仙索低阶,但对付凡人绰绰有余),手一挥,那绳索如同拥有灵性般,自动将失魂落魄的柳媚捆得结结实实。
“走吧,柳姨娘,跟我去见父亲。你的罪状,该当众清算了。”
林府正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林建国端坐主位,脸色铁青,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下方,跪着被缚灵索捆缚、狼狈不堪的柳媚,以及被强行带来、趴在担架上、面无人色的林天宇。厅内还站着几位闻讯赶来的林家叔伯和脸色煞白的林老太太。
林建国看着地上那本被林微晚施法固化了证据的账册,以及王、李二人画押的供状,还有林微晚简略却清晰地回禀的关于“九阴血祭阵”的骇人听闻之事,他猛地一拍桌案,黄花梨木的坚实桌面竟被拍出一道裂痕!
“毒妇!逆子!”林建国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你们…你们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祸及家族根本的恶行!柳媚!你窃取公中财物,勾结邪术士,布此绝户邪阵,是想要我林家满门死绝吗?!”
柳媚此刻已是万念俱灰,只知道匍匐在地,哭喊着哀求:“老爷!老爷饶命啊!妾身知错了!妾身也是一时糊涂,都是为了宇儿,为了咱们这个家啊……”
“为了这个家?”林建国气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暴怒,“你为了这个家,就要用邪阵吸干林家所有人的气运和生机?你可知此阵一旦成功,首先反噬的就是你的亲生儿子!蠢妇!恶毒蠢妇!”
他目光转向趴在担架上,因恐惧和伤势而瑟瑟发抖、说不出话的林天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痛楚,但更多的还是失望与决绝。最后,他看向静静立于厅中、神色平静无波的林微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沉声道:“微晚,此事……你处理得极好。若非你洞察先机,以玄妙手段破局,我林家…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众宣布:“即日起,后库所有事宜,以及城外所有田庄、城内所有铺面产业,皆由嫡长女林微晚全权掌管、整顿!一应人员调配、账目核查,皆由她决断!任何人不得干涉!”
“女儿定不负父亲所托,必当竭尽全力,厘清账目,肃清蠹虫,使我林家产业重现清明。”林微晚躬身,平静领命。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力量。
深夜,汀兰水榭。
喧嚣散尽,月华如水。林微晚独自坐于书案前,指尖把玩着那枚温养得愈发莹润的青灵玉佩,面前铺着新绘制的、结构更为复杂的“溯源符”半成品。她脑海中回想着白日发生的一切,柳媚的疯狂,林天宇的不堪,林建国的震怒与决断,还有那诡异邪阵带来的阴寒气息……这一切都表明,林家的水,远比她想象的要深。柳媚倒台,或许只是掀开了冰山一角,暗处,不知还有多少势力在虎视眈眈。
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敏锐的洞察力,以及……更可靠的消息来源。
不知不觉间,一个名字浮上心头。她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轻声低语,仿佛是在问月,又像是在呼唤某个缥缈的存在:“墨渊……你这神秘的家伙,此时又在何处?何时才会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