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想让你知难而退!”

    姜黎没有说话。

    她蹲下身,从箱子里拿起一本账册。

    然后,她又拿起桌上那把“预备”好的算盘。

    手指拨了一下。

    一颗算珠,“啪”的一声,裂了。

    她面无表情地放下算盘。

    又拿起旁边那把木尺。

    尺子上的刻度,被磨得几乎看不清。

    她将尺子,也轻轻放回了桌上。

    苏文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又急又痛。

    “姜黎,你别急。我这就进宫面圣,参他们一本!”

    “不必。”

    姜黎站起身,看向他。

    “苏大人,我需要几样东西。”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姜黎走到那张破桌前,随手捡起一张废弃的公文纸,又拿起一截炭笔。

    “我需要一把尺子,能精确到‘毫’。”

    “毫?”苏文远一愣,“那是多长?”

    “一寸的百分之一。”

    苏文远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未听过如此精密的尺度。

    姜黎没理会他的震惊,炭笔在纸上飞快地移动。

    “我还需要一个工具,能快速计算乘除,比算盘快十倍。”

    “唰唰唰——”

    不过片刻。

    两样古怪的图形,出现在纸上。

    一个像两把尺子叠在一起,上面有许多交错的刻度。

    另一个则像一把带爪子的钳子,主体也是一把尺子,但多了一个可以滑动的部件。

    “这是‘滑尺’,这是‘游标卡尺’。”

    姜黎指着图纸,用最简单的话解释。

    “此物,对准刻度,便可直接读出乘除结果。”

    “此物,夹住东西,便可知其长短,精确到毫厘。”

    苏文远彻底呆住了。

    他看着纸上那两个闻所未闻、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的“神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姜黎折好图纸,转身,递给了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哥姜山。

    “大哥,今晚工部要搬运一批卷宗,很重。”

    她特意加重了“很重”两个字。

    “你和二哥、三哥,戌时再来一趟,帮我个忙。”

    姜山接过那张薄薄的纸,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什么都没问。

    但他知道,这张纸,比他打过最重的铁锤,还要重。

    ……

    远处的廊下。

    王谦看着姜家三兄弟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阴冷的弧度。

    他身边的心腹低声道:“大人,这小子好像没被吓住。”

    “哼,装模作样罢了。”

    王谦冷笑。

    “那可是三十万两的烂账,纠缠了十几年的陈年旧案。凭他一个十七岁的黄口小儿,一间破屋,一堆废纸?”

    “我断言,不出三日。”

    王谦伸出三根手指,语气笃定。

    “他必会跪着来求我。”

    ……

    夜,深了。

    工部衙门陷入一片死寂。

    那间破败的杂物间里,一豆烛火,顽强地亮着。

    姜黎独自坐在堆积如山的卷宗前。

    她没有去看那些故意残破的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