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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

    漫天白灰飞舞,呛得人嗓子眼发干。

    徐一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手中的长竹竿在齐腰深的荒草丛里啪啪作响。

    毒蛇怕硫磺,也怕这生石灰,更怕这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棍敲打。

    “去去去,不管长虫还是耗子,都给老子挪窝。”

    确认草丛里没了动静,他抄起那把锋利的油锯。

    刺耳的轰鸣声瞬间打破了尾坝村清晨的宁静。

    锯末横飞。

    变异后的身体不知疲倦,那些碗口粗的杂树在他手里跟切豆腐似的,轰然倒地。

    若是旁人看来,定要惊掉下巴,这分明是个在山林里讨生活几十年的伐木老手。

    日头爬上中天,毒辣的阳光要把地皮烤裂。

    徐一鸣看着眼前清理出来的一亩荒地,满意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就是以后野山椒的根据地。

    兜里的手机震得大腿发麻。

    “喂,小姑,饭好了没?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锣鼓喧天声,陈美清必须扯着嗓子才能让人听清。

    “吃吃吃,就知道吃!今儿周凤姑家嫁闺女,我这随了礼坐席呢,你自己对付一口!”

    徐一鸣听着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唢呐声,嘴角一抽。

    “得,我是没那口福了。那既然这样,我下午接着干活。”

    “先别挂!”

    陈美清捂着听筒,似乎跑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声音清晰了不少。

    “正事还没说呢。为了咱这片野山椒,我特意在席面上打听了一圈。有个种地的把式,说是以前在农业大学旁听过,还在外省的大基地干过技术员,那手艺,十里八乡没得挑。”

    “谁啊?这么牛?”

    “陈明江刚娶那媳妇儿,吴水儿。”

    徐一鸣握着电话的手一僵,脑门上瞬间挂下三条黑线。

    又是她?

    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点?

    昨天才刚买了人家的藤壶,今天又要请人家种辣椒?

    那双水汪汪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在徐一鸣脑海里一闪而过。

    “小姑,这……合适吗?毕竟人家是卖鱼的家眷,能来咱这地里刨土?”

    “有啥不合适的!”

    陈美清语气斩钉截铁。

    “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陈明江那是二婚,吴水儿在家里地位本来就尴尬,能出来挣份技术钱,她求之不得。这事儿我去谈,你只要把地整好就行。挂了!”

    听筒里传来忙音。

    徐一鸣看着黑掉的屏幕,无奈地摇摇头。

    这复杂的男女关系网,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随便扒拉了两口带来的冷饭,他拎着渔具包走向河边。

    干了一上午活,身上那股子燥热还没退下去。

    他拧开一个小矿泉水瓶,小心翼翼地从额头、脖颈处刮下那些晶莹剔透的汗珠。

    这可是千金不换的神水。

    瓶子里的液体浑浊,却散发着一股只有海洋生物才能嗅到的致命诱惑。

    徐一鸣将这点汗液混进早就准备好的腥香饵料里,揉搓成团,扬手一抛。

    噗通。

    窝料入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并没有急着下竿,而是眯起眼睛。视线穿透浑浊的海水水,水底的一切纤毫毕现。

    一分钟。

    两分钟。

    原本平静的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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