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鸣心里憋着火,抓起鱼竿,重新挂饵,抛竿。

    嗖——

    浮漂入水,那是李沐月送的高档芦苇漂,灵敏度极高。

    刚到位,浮漂就是一个猛烈的黑漂。

    “中!”

    徐一鸣满腔怒火都发泄在这一竿上,用力之猛。

    手感沉重,还在疯狂打桩。

    拉出水面一看,又是一条气鼓鼓的河豚,两只小眼睛瞪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滚!”

    一脚踢回海里。

    再抛。

    又是黑漂。

    这次是一条巴掌大的黄翅,还没那钩子大,也不知道是怎么吞进去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徐一鸣仿佛捅了杂鱼窝。

    不是河豚就是鲈鱼苗子,甚至还挂上来一只烂拖鞋,唯独那几条价值连城的斗鲳,像是成了精,就在窝边转悠,死活不咬钩。

    “草!”

    徐一鸣一把将鱼竿摔在架杆上,胸膛剧烈起伏。

    心乱了,钓鱼最忌讳心浮气躁。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全是水渍,好在防水性能不错。

    犹豫了一下,指尖划过通讯录,停留在颜思思的名字上。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颜思思略带慵懒和虚弱的声音。

    “喂,哥?”

    这一声轻唤,让徐一鸣原本的烦躁瞬间消散了大半。

    “思思,是我。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徐一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不让她听出端倪。

    “好多了,刚才换了药,正躺着呢。”

    颜思思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显然是想起了昨晚那个带着酒气的热吻。

    “那就好。对了,梁奶奶没发现什么吧?”

    “没呢,我就跟她说骑自行车下坡没捏住闸,摔进沟里了。老太太心疼得不行,刚给我炖了汤。”颜思思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调皮,“倒是你,大清早的不见人影,又去海边喂蚊子了?”

    “咳,我这是在给咱们以后的美好生活打拼呢。这不想着弄点海鲜,给你补补身子。”

    徐一鸣打了个哈哈。

    “贫嘴。你自己注意安全,江边风大,别感冒了。”

    “遵命,老婆大人。”

    “去你的,谁是你老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娇嗔,随即挂断。

    徐一鸣握着发烫的手机,这女人,哪怕是隔着电话,都能让人骨头酥半边。

    深吸一口气,江风似乎也没那么燥热了。

    冷静下来。

    徐一鸣重新坐回钓箱,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海面。

    既然身体变异了,没道理连几条鱼都搞不定。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水下看到的一幕幕。

    斗鲳侧身扁平,背鳍修长……

    等等。

    刚才在水下,那些斗鲳是在哪个水层游弋的?

    离底大概一米左右!

    而自己现在的钓组,用的是重铅到底的跑铅钓法,饵料是死死躺在河底淤泥里的。

    刚才那条河豚之所以能截口,是因为饵料下落过程中被它抢食了。

    这群斗鲳根本就不吃底!

    它们是中上层掠食鱼类!

    徐一鸣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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