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饵精准落水。

    水下的黑鲷群依旧在疯狂啄食着散落的窝料,新落下的饵料混在其中,显得有些碍事。

    终于,一条离得最近的黑鲷似乎是吃腻了窝料,张开大嘴,一口将碍事的虾肉吞了进去。

    浮漂猛地一沉!

    徐一鸣手腕一抖,果断扬竿!

    “中了!”颜思思比他还激动,一脸崇拜地尖叫起来,“一鸣哥你好厉害!抛下去就中!”

    “别光顾着喊,”徐一鸣感受着竿上传来的力道,头也不回地催促,“赶紧的,过来帮我抄一下。”

    “啊?”颜思思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低着头,“在……在这里吗?不太好吧……”

    徐一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让你拿抄网,抄鱼!赶紧的,不然鱼跑了!”

    “哦哦哦!”颜思思这才恍然大悟,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手忙脚乱地拿起抄网,跑到水边帮忙。

    远处的梁若琳瞥见孙女那副小心翼翼、含羞带怯的模样,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哪是抄鱼,分明就是在伺候情郎!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疯狂地飞磕着小鱼,同时抽空看了一眼手机。

    下午五点五十八分。

    还有两分钟!

    梁若琳迅速估算了一下自己鱼护的总重量。

    绝对够了!就算让他再上一条,也赢不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按捺不住,扔下鱼竿,不顾风度地冲了过来,粗暴地打断了还在搏鱼的徐一鸣。

    “停!时间到了!比赛结束!”

    颜思思急了:“奶奶!还没到六点呢!一鸣哥这条鱼还没上来,你怎么能这样!”

    “就差两分钟而已,有什么区别?”梁若琳理直气壮,指着不远处的平房,“思思,去,把里面的台秤搬出来!”

    “我……我搬不动!”颜思思立刻拒绝,心里打着小算盘。

    只要拖延一下,让奶奶自己去搬,她就能趁机偷偷放掉她鱼护里的两条小鱼,神不知鬼不觉。

    梁若琳懒得动弹,颐指气使地转向徐一鸣:“小子,你去!”

    徐一鸣无所谓地耸耸肩,将还在挣扎的大鱼强行拉上岸,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进杂物间,将一台老式台秤搬了出来。

    “来,称重吧。”

    梁若琳反而矜持起来,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对着徐一鸣一抬下巴:“你先来。我让你输个明明白白。”

    徐一鸣将自己的大鱼护吃力地提出水面,放到台秤上。

    指针飞速转动,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一个刻度上——98.9斤。

    “我的鱼护是尼龙的,大概半斤重,”徐一鸣平静地报出数字,“去掉皮重,总渔获是98.4斤。”

    “呵。”梁若琳双手抱胸,下巴抬得更高了,“小子,你输了。”

    徐一鸣眉头一挑:“你还没称呢,就敢说自己赢了?”

    “奶奶!你太不讲理了!你这是为老不尊!”颜思思气得小脸通红。

    “思思,不许这么说奶奶。”徐一鸣却拦住了她,然后转过脸,目光灼灼地盯着梁若琳,一字一句地开口,“但是,我可以说。梁奶奶,您怎么能这么为老不尊,还没过秤就宣布自己获胜呢?”

    “你……!”梁若琳被这句为老不尊刺激得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怒吼一声:“好!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她指挥徐一鸣,让他将自己那沉甸甸的鱼护也拖上台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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