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深吸了一口带着药粉辛辣和瘴气甜腥的空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刚才的惊险中拉回。他落在队伍最后,并非因为实力不济,而是他需要相对安静的环境,去做一件阿岩和林瑶都无法替代的事情——追踪那丝邪异的能量残留。

    他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瞳孔深处似乎有极淡的金芒一闪而过。体内那自从踏入这片林地就变得异常沉寂、甚至有些滞涩的灵力,被他以强大的意志力缓缓催动,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在近乎干涸的河道中前行。他将这股微弱的灵力凝聚于双目和灵觉之上,过滤掉周遭环境中那些混乱的、属于毒虫猛兽、腐朽植物的生命气息和自然存在的微弱磁场,全力捕捉着草鬼婆所描述的、那属于中原邪法与苗疆禁忌术混合后留下的、“魂火”聚集之地的特殊波动。

    这并非易事。瘴气本身似乎就带有某种干扰灵觉的特性,让他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去看东西,模糊不清。而且,那股邪异能量非常微弱,时断时续,如同狡猾的猎物,刻意抹去了大部分痕迹。

    他走得很慢,不时停下脚步,伸出手指,虚按在空气中,或是轻轻触碰某些岩石、树干,感受着那上面是否残留着极其细微的、阴冷的、带着怨念与污秽感的能量余烬。有时,他会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的痕迹,但更多的时候,他依靠的是那种超越五感的、玄之又玄的灵力感应。

    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不是因为劳累,而是精神高度集中和灵力运转艰涩带来的负担。胸口那莫名的印记处,又传来了隐约的灼热感,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排斥或警告,更像是一种……微弱的共鸣,与林中深处某个方向传来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邪异波动,产生着极其细微的呼应。这感觉让他心惊,却又不得不借助这丝令人不安的感应,来修正追踪的方向。

    “这边。”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指向了一条偏离了明显兽径、更加崎岖难行的岔路。那里的植被更加茂密,瘴气的颜色也更深沉,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

    阿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江淮一眼,眉头微蹙。他作为山林中最优秀的猎手之一,本能地觉得那条路更加危险,无论是地形还是潜在的毒物威胁。但他没有质疑,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率先改变了方向,手中的药锄挥动得更快,小心地开辟着道路。

    林瑶也毫无异议地跟上,只是握紧了匕首,眼神更加锐利。

    越往那个方向走,环境越发显得异常。树木的形态变得更加扭曲怪诞,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而挣扎变形。岩石上覆盖的苔藓颜色越发鲜艳刺目,甚至有些地方,苔藓本身就在散发着微弱的、磷火般的幽光。空气中的甜腥味越来越浓,还夹杂了一种类似硫磺的刺鼻气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的臭味。

    江淮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感受到的那股邪异能量越来越清晰,但也更加驳杂、狂躁。其中混杂着强烈的怨念、不甘,还有一种……仿佛来自更深邃黑暗的、冰冷而饥饿的意志。

    “小心脚下。”阿岩再次提醒,他用一根削尖的树枝,小心翼翼地从一片看似平坦的落叶层中,挑起一条几乎与枯叶同色的、长满了细密绒毛的怪异蜈蚣,那蜈蚣的头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金属蓝色。

    就在这时,江淮猛地抬起头,望向左侧一片被浓密藤蔓覆盖的山壁。

    “那里……能量残留很浓。”他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仅仅是能量残留,他胸口的印记,也在此刻传来一阵清晰的灼痛。

    阿岩和林瑶立刻戒备起来。阿岩示意两人原地等待,自己则像一只灵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那片山壁。他仔细检查着藤蔓的根部,以及周围的岩石,很快,他发现了异常——几处藤蔓有被利器新鲜割断的痕迹,断口还很新。而在岩石的缝隙里,他找到了一小片被撕裂的、质地特殊的黑色布料,以及几个模糊的、不同于任何已知野兽的脚印,那脚印狭长,前端带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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