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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羡斜睨了苏枝意一眼,随即他转回头,沉着脸看向齐白。
“小公爷,你堂堂七尺男儿,大丈夫胸襟,为了一条鱼,对一位姑娘家疾言厉色,是不是太过了?”
苏枝意站在原地,心头一紧,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
又闷又疼。
被偏爱的,果真连做错事都有恃无恐。
明明是叶青柔失了分寸,坏了规矩,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地为她鸣不平,反过来指责齐小公爷。
她忽然想起从前在边关的日子。
那时她笨手笨脚,学着给他补作战时磨破的箭袖,却不小心将袖口的暗纹缝错了方向。
就这么一件小事,陆羡气了整整三日,愣是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她当时急得团团转,变着法子哄他。
煮他爱吃的莲子羹,给他整理屋子,甚至笨拙地重新缝了一件新的箭袖……低声下气了许久,他才肯消气。
她的思绪还没回笼,就听到身旁传来陆羡温声安慰的声音。
他耐心地哄着:“别哭了,不过是场游戏,不值得气坏了身子。是他说话不知轻重,我已经说过他了。”
说着,他直接转头吩咐青风:“把所有人的鱼竿都收了,今日的钓鱼比试,到此为止。”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反驳。
陆羡是锦衣卫,权势滔天,性子又狠厉,向来是京中人人忌惮的活阎王。
谁敢违逆他的意思?
若是被他记恨上,暗地里公报私仇,自家家族能不能吃得消还是两说。
苏枝意下意识侧目看向他,目光就对上了陆羡望过来的眼睛。
他薄唇微启:“苏姑娘一直看着我,是对我的做法不满?”
一句话,瞬间将她推到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心。
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原本散落各处的目光,此刻都齐刷刷地聚在她身上。
苏枝意像被架在了火上烤,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她神色僵硬,勉强才挤出一句:“没……没有。陆大人处理得很妥当,我没有任何不满。”
“是吗?但愿如此。”
陆羡没再看她一眼,就好似,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转身,与叶青柔又低语了几句。
与方才对她的冷厉判若两人。
他们径直转身离开了船舷,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鱼竿被收走。
一场热闹的比试就这么草草收场。
大伙心里纵然有怨气,也只敢怒不敢言。
只能私下里交换着无奈的眼神。
赵世杰走上前,“枝意,你没事吧?”
她压下心中的酸涩,不咸不淡地摇头。
“你和陆羡很熟?”
苏枝意抬眸看向他:“你觉得呢?”
赵世杰摇头:“我看不明白,他好像很关注你,又好像针对你。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苏枝意没说话。
“他的事,你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