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露出褶皱;老太太这边则像一束顺手点亮的灯,亮度不刺眼,但有一种“我喜欢你就要让你知道”的坦率。

    她并不急着问顾朝暄的背景细节,也没有把她放进任何需要被审视的规则格里。

    她的关注落在更生活、更具体的地方:身体撑不撑得住、工作别太拼、别当自己是客人,过年的时候记得跟十一来家里吃饭。

    这种指向“日常归属”的态度,比任何一句客套的赞许更让人心里发软。

    而秦湛予从头到尾都很安静。

    他坐在她身侧,姿态是惯常的克制,情绪却明显松了一点。

    那不是在会场上被人围着的“秦司”,也不是把她逼到失控的“十一”,而是一个在家人面前终于可以只做“晚辈”和“侄子”的男人。

    顾朝暄甚至能在他极细微的神情变化里看出一种不太外露的顺从:对老太太的嘱咐,他没有反驳的必要,也不打算用漂亮话敷衍过去。

    秦湛予的父亲没有出现。

    饭桌上没有人刻意解释,只是自然地把这一位缺席放进了“家里一直如此”的既有秩序里。

    顾朝暄不需要被提醒也能读懂这种沉默的含义:蔺家的权力版图与家族内部的情感结构,并不完全重叠。

    有些关系是隔着制度、隔着城市、隔着多年习惯形成的距离感,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而临时改变。

    这反而让她更安心。

    没有表演式的团圆,没有被强行包装成“完美家庭”。

    一切都现实、也因此真实。

    饭局接近尾声时,婶子明显是提前准备好了的。

    她把几封红包放到顾朝暄面前。

    ……

    也是这夜,北京的风更干,更冷。

    陆家有家宴。

    这样的场合对陆峥而言并不陌生……家族里每一个重要节点,都需要有人在场、有人撑住气口,也需要有人把情绪控制在不刺眼的范围内。

    陆祁一家到得早。

    堂哥这几年被家里推得稳,婚也结得早,四年前定下来,如今女儿已经能跑能闹。

    小姑娘小名叫“饺子”,圆乎乎的脸,穿着薄薄的鹅黄色针织衫,鞋底在地上一蹭一蹭……

    她认人很准,见到长辈就懂得点头喊人,转身又能把客厅当游乐场,笑声一响,整间屋子的温度都跟着上了一点。

    陆峥到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热闹。

    长辈们围着茶与菜,聊的不是具体项目,而是更抽象的“方向”“节奏”“今年的风向”;年轻一辈则在规矩与轻松之间打着转,既不敢太放肆,也不愿太端着。

    陆峥把外套递给阿姨,动作一贯利落,神色没什么波动。

    饭桌上最容易让人松一口气的,反而是饺子。

    她坐在儿童椅里,被人喂了两口汤就开始皱鼻子,像对“成人世界的味道”充满质疑;下一秒又被一块软糯的点心哄好,眼睛亮亮的,手指还要去够盘子边缘的糖藕。

    陆祁笑着把她抱远一点。

    陆峥看着这一幕,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线,短暂地松了半寸。

    这不是他擅长表达的领域,但他对“生活怎样把人改得更柔软”有一种冷静的判断。

    一个家族真正的续航,从来不只靠权与势,也靠这种细碎的、生动的、无处炫耀却能让人踏实的日常。

    敬酒环节走得很顺。

    他该起身的时候起身,该落座的时候落座,话不多,却句句踩在场面能接受的尺度里。

    长辈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认可里带着既定期待,像默认他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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