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红,把随手带的暖宝宝塞进她掌心。

    “握紧。”

    “命令口气真讨厌。”她嘴上还硬,指尖却不自觉收拢住那团热。

    快到香炉峰时,天已经泛白。远处城廓像一张铺开的剪影,浅青、淡灰、薄金层层叠叠铺过去。

    两人找了块视野开阔的石台。顾朝暄坐下,薄毯拢到膝上,呼出的气不再白,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东方。

    第一束光破云而出的时候,她没出声,只“哦”了一下,像个忽然被点亮的孩子。

    日轮从山脊背后慢慢抬起,云边被烫成一圈亮,城里的高楼像细针一根根挑在远处,薄雾被光撕开。

    鸟叫从林子里炸开,又很快归于安静。

    陆峥侧过脸看她。

    她的睫毛上落了一点亮,眼里映着朝霞,唇角没弯,眼尾却软了。

    陆峥忽然觉得,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锋利收起,骄傲藏在眉眼深处,被一轮新日稳稳照着。

    “好看吗?”他问。

    “嗯。”她很小声,怕惊动什么,“比我想的好看。”

    “那就值了。”他淡淡道。

    风还在,吹得她打了个喷嚏。

    陆峥看她一眼,“披好。”

    “知道了。”她把毯子往上拢,声音有点哑。

    日头一寸寸往上爬,金光铺到脚边。顾朝暄靠在石台背上,热劲儿一上来,眼皮慢慢发沉。

    “困了?”

    “没有……”她抗议完又咳了两声,嗓子发紧。

    陆峥没再问,起身去附近售卖亭给她倒了杯热水。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窝着肩打盹,手里的暖宝宝差点儿滑落。

    他把杯子放在她跟前,蹲下来,低声:“起来喝口。”

    顾朝暄睁眼,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捧着纸杯喝了两口,眉心还是皱着。

    下山时风更硬了。她不肯戴口罩,咳嗽断断续续,到了车上整个人发起了小抖。

    陆峥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热。

    “去哪儿?”她眼圈红红的,鼻音重。

    “先回城,直奔医院。”他系好安全带,声音不重,但不容置疑。

    急诊大厅的光刺得人眼疼。护士给她测温,三十八度二。开了退烧针和药。

    打针前,她还硬撑着说“我不怕”,针头一扎,还是绷了一下。

    陆峥看见,没笑,也没安慰,把她手背按稳,垫了张纸巾,像处理一件必须认真对待的小事。

    输液的椅子不太舒服。顾朝暄歪靠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陆峥给她把毯角压好,去走廊尽头买了温水、纸巾、润喉糖,一样一样塞进她怀里。

    回来的时候,顾朝暄侧脸贴着靠垫睡着,睫毛在灯下投一小段影,蜷得很乖。

    他站在一侧,看了两秒,忽而拿手机,咔嚓一声。

    照片里,某人面色苍白,仍不服输地拿着暖宝宝。

    药水一袋下去,热退了一点。天色已亮,薄云像被人揉开,又被晨风抻平。

    出门时,诊室门口迎面吹来一阵湿冷。陆峥替她把帽兜拉起,短促地叮嘱:“回去睡。”

    “知道了。”她哼了一声,嗓子还是哑的。

    ……

    这一场感冒来得倔。

    第一天烧退了,第二天又窜上去,第三天咳得胸口发痛,第四天整个人没什么力气,连走去卫生间都要扶着墙。

    窗外的玉兰一夜一夜地开,屋里药味一层一层地叠。

    陆峥几乎天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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