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一样。”

    他说着,视线落在那片结冰的池面上。

    “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你所说的感觉,但我始终坚信,有些事是不需要经历就能明白的。人,一旦塌了靠山,就会发现周围的人都变了。有人怕连累,有人怕被拖下去。所以没必要怪他们,也没必要留他们。因为人性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立场的利弊选择。”

    顾朝暄闻言轻轻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明白人性都是自私的,只是有时候,看着那些自己曾经信任、依赖的人背过身,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想,他们是不是也曾真心过。”

    “人心这东西,不会一成不变。有人是真心过,可人活着要面子、要前途、要安稳。到最后,他们自己都分不清,舍弃的到底是情分,还是恐惧。”他说。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人心的变迁,大抵如此。

    不是有意薄情,而是被风一层层吹薄,吹成理性,吹成利弊。

    可如果连真心都能被恐惧取代,那人与人之间的一切,又还剩什么?

    她笑着探问:“那你呢?你会为了自己的立场去选择放弃一个人吗?”

    他看她,语调冷冽:“我不做选择题。”

    “……”这冷笑话挺冷的。

    不知她心绪浮动,懒得揣测,说:“走吧,别又感冒了。”

    两人并肩走着。

    风更冷了,街角的小摊升起一缕热气,空气里是煎饼果子和豆汁的味道,远处有孩子在推着雪混着泥的地面跑闹,笑声被风一吹,碎成几段。

    顾朝暄低着头走,脚尖一点一点踢着地上的石子。

    秦湛予的影子与她的并在一处,忽长忽短。

    直到走到胡同口那盏闪烁的路灯下,他忽然开口:“顾朝暄。”

    她“嗯”了一声。

    他侧头看她,语气淡:“如果把人生当一场辩论,你现在的姿态,是输家。”

    四目相对,她不服:“何以见得?”

    “胆怯、逃避,也没了锐气。”

    “?”

    “人可以颓废几天,这没什么。谁都有撑不住的时候,但是你不能一直这样自怨自艾,毕竟你现在一无所有。”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她确实现在一无所有。

    没有家可回,没有人可依。

    原来世界塌陷的声音,不是轰然坍塌,而是极静极轻的。

    一件一件信任剥落,一寸一寸温情冷却。

    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坠入一种冰凉的真相里: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活。

    她是顾朝暄啊,那个站在辩论赛场上,握着话筒、声线清亮的顾朝暄。

    她的世界应该是有逻辑、有胜负、有答案的。

    可现实是,所有的问题都成了没有标准答案的选择题。

    近期她真想死了得了,一堆破事。

    一念死,一念生的,她便问:“秦湛予,你说,人要怎样才算重新开始?”

    他看着她,没答。

    胡同尽头的灯昏昏沉沉,光在风里摇晃。顾朝暄的神情被照得忽明忽暗,如同一幅被时光磨损的画。

    她抿了抿唇,又笑了笑,那笑意里透着自嘲:“以前我以为,生活是靠辩出来的。只要逻辑足够清晰,立场足够坚定,就能赢。可后来发现,不管你辩得多好,现实从来不按规则出牌。”

    风从胡同尽头吹来,卷起一层薄尘,光影在昏黄的灯下碎成细屑。

    顾朝暄站在那里,背影清瘦,似被命运拎到某个岔路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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