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措辞体面,要他周末回北京一趟,带阶段材料,当面汇报。

    想来回去再返程……之后,得尽快对江渚这边的事务交代清楚。

    项目过半,数据支离破碎,基层的反馈延迟、对口部门的推诿、督查组的分歧,全卡在节点上。

    照理说,这时候任何一个人离开都不合时宜,更别提是他。

    可既然已经接到市办的电话,就意味着这趟回京不只是汇报那么简单。这是一次“面上”的召回,真正的内容或许是场考察,或许是人事上的暗示。

    秦湛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他在系统里待得够久,知道有时候,一通电话背后,是几层的博弈。

    外公那边早有预兆:前两日的通话里,语气太温和,问得太细,从项目进展聊到汇报口径,从政策落实问到团队配置。

    他在办公桌前坐了很久。

    莫名有种错觉,自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往回拉,一步一步,脱离这片潮湿的土地。

    哦,盛时。顾朝暄有点印象。也是军大院出来的,比她大几岁,真快,都要结婚了。

    她推开他,这次他没有再拦。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开,空气里还残着一点彼此的气息。

    顾朝暄呼吸微乱,胸口一上一下。

    一阵沉默。她低头,不去看他。

    帆布袋倒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动作刻意,但笨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变得尴尬极了。

    那种尴尬不在于方才的冲突,而在于某种被触到又无法名状的情绪。

    她说不清,是恼、是乱,还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心慌。

    她拎起帆布袋,垂着眼,声音淡淡:“太晚了,你该走了。”

    没人回应。

    顾朝暄烦得要死,只想让他快点走。

    “你不是还得回北京?那就现在走吧,省得耽误明天的航班。”

    她把帆布袋往肩上一甩,语气又冷又硬,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刻意。

    秦湛予没有动。

    他靠在门边,神情松弛,看她那副恨不得赶人出门的模样,眼底却浮起一丝笑意。

    “紧张什么?”

    他慢悠悠地开口,语调戏谑,“长这么大,没人跟你表白过啊?”

    顾朝暄猛地抬头,愣了一下。

    那一瞬间,她脑子几乎要炸。

    “谁紧张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嘴。

    可声音一出口,心口那股虚浮的气息更明显了。

    秦湛予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她。

    他的视线从她的额角滑到她的唇,又落回那双总是倔强得要命的眼睛。

    她明显不敢对视,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帆布袋的带子。

    他觉得有趣。

    脑海里,闪过很久以前的一幕——

    那时他们还在读书,夏天的光亮得晃人。

    顾朝暄穿着校服,马尾高高扎着,背着书包往外走。

    学校门口那棵老树下,有个男生拦住她,脸红得不行,手里还攥着一封折得方方正正的信。

    他那时和人说笑着走出来,目光一抬,正看见那一幕。

    顾朝暄站在光底下,整个人明亮又有点倔,没接信,反倒淡淡说了句什么,转身就走。

    这丫头,从小就是个惹眼的主。

    她不管他了,坐在那张小沙发上。

    双膝并拢,帆布袋搁在一旁。灯光从头顶倾下,打在她的发梢上,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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