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那……你有什么你最爱吃的菜吗?”听出了他那画外音的女人松懈了眉眼,“等你死后,我会将它做成店里的招牌,再挂到客栈大堂里,摆满了水牌的墙上去。”

    “酸汤鱼,我在黔州隐居的那些年很爱这个。”罗洪的语调极尽轻浅,“它不像林姑姑喜欢的椒麻鸡子那么油,却也足够酸辣开胃。”

    “此外,还有一点,我也好奇很久了,祝师姐——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这回走得明白一些。”

    老板娘不动声色:“你不如先将那问题说来听听?”

    “其实你大约猜得到的,祝师姐。”罗洪边说边抬手一压头顶斗笠的帽檐,“那就是,在当年——在永靖三十五年的那个午夜。”

    “你在那东西里——那个曾害了无数人性命的恐怖东西里面——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

    他话毕便静静等候起了她的答复,女人却在听到那问题的瞬间,立时凝固了眼瞳。

    她记起那个她至今回忆起来,都会令她忍不住浑身发抖的可怖的午夜——那夜数不尽的血光与星光在她眼前倒悬着融成一片……最后却又散作了满地聚不拢的烟。

    由是回想到那场景的女人沉默下来,那缄默随着梢头一片枯死了的红枫,被风刮着卷着,吹进了山岚深处。

    良久后她终于重新抬起眼睫,彼时她瞳仁空洞而旷远,声线里的沧桑更甚从前:

    “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