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桑皮纸展开。纸上的字迹是用特殊药水写的,经温水浸润后,黑色的字迹渐渐浮现:“牙山日军增兵万余,联合舰队主力舰连日离港演习,补给船夜以继日囤积煤弹,似有跨海作战之兆。”
“终于来了。”陈墨的眉头瞬间拧紧,他俯身指着图纸上日军舰艇的结构示意图,“按这个增兵规模和备战强度,日军绝不是小打小闹。吉野、松岛这些主力舰的速射炮本就比我军先进,若是再经过检修强化,火力密度恐怕会是我军的三倍不止。”
话音刚落,舱门被急促地推开,翁彦派来的那名留洋学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名叫许知远,刚从英国留学归来,精通密码破译,是翁彦特意举荐给我的。此刻他脸色苍白,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破译后的电报底稿:“大人,日本驻华使馆三日内向国内发报十七次!虽然大部分内容经过多重加密,但我根据频率和关键字推测,他们在确认清军的运兵路线和舰队部署,而且发报时间多在深夜,显然是怕被察觉!”
我走到墙上悬挂的巨幅海图前,指尖划过朝鲜半岛至黄海的航线。历史上的丰岛海战就发生在七月下旬,日军正是借朝鲜战事突然发难,偷袭了清军的运兵船。如今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野心远比前世更大,目标绝非仅仅是击溃运兵船,而是要一举歼灭北洋水师主力,彻底掌握黄海制海权。
“大东沟。”我缓缓开口,指尖重重落在海图上那个不起眼的地名,“这里是清军运兵船的必经之路,海域开阔,适合大舰队展开,必然是日军预设的决战战场。”
陈墨和许知远同时凑过来,顺着我的指尖看去。陈墨沉吟片刻:“大东沟海域水深适中,确实利于舰艇机动。但我军若是提前在此布防,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我摇头,目光坚定,“日军已经箭在弦上,他们的作战计划早已制定完毕,绝不会因为我军的警戒而轻易改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抢在他们之前完成部署,做好万全准备。”
我当即下令召开舰队议事会。半个时辰后,刘步蟾、林泰曾、王德彪等将领陆续抵达议事舱。舱内气氛凝重,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庞。这些将领大多亲历过北洋水师的兴衰,对日军的战力有着清醒的认知,脸上难免带着几分疑虑。
“诸位,”我开门见山,将汇总后的情报一一告知,“日军在牙山增兵万余,联合舰队主力舰紧急检修武器、囤积物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即将挑起大规模海战,而决战地点,极有可能就在大东沟。”
话音刚落,议事舱内便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刘步蟾眉头紧锁:“苏大人,日军狡诈,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大东沟离威海卫甚远,我军若是贸然前往布防,恐遭日军偷袭后路。”
林泰曾也附和道:“是啊,大人。我军舰艇虽经翻新,但续航能力仍有限,长途奔袭后战力恐会受损。不如坚守威海卫,以逸待劳?”
我早料到他们会有此顾虑,当即示意许知远将破译的电报和各方密报分发下去:“这是日本驻华使馆的通讯记录,这是佐世保军港传回的舰艇检修情报,还有朝鲜方面送来的日军增兵密报。所有情报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日军的目标就是大东沟,他们要在此伏击我军运兵船,进而歼灭舰队主力。”
将领们传阅着情报,脸上的疑虑渐渐消散。王德彪性情刚烈,看完情报后猛地一拍桌子:“他娘的小鬼子,敢打我北洋水师的主意!苏大人,我愿带领精锐水兵驻守前锋侦察舰,提前探查日军动向,绝不让他们得逞!”
“末将也愿前往!”“请大人下令,我等随时准备出战!”李明等几名年轻将领也纷纷起身请战,眼中燃烧着怒火与战意。
我看着眼前这些同仇敌忾的将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前世的北洋水师,并非输在将士不勇,而是输在指挥失当、情报闭塞、朝廷掣肘。这一世,有这些热血将士并肩作战,有精准的情报支持,我定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