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脸上的戾气稍缓,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机淡了些许,但手中的刀刃依旧紧贴许木脖颈,双目依旧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在审视这句话的真假,又似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许木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嘴角终于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眉宇间染上几分自嘲:“在救你之前,我便已然料到,你身上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保其不被泄露,大概率会对我痛下杀手。只是我未曾想,你会动手如此之快。”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医者的悲悯与无奈:“咳!即便明知救你之举,无异于给自己招惹祸端,但我既已习得一身医术,见你性命垂危,便断无见死不救之理。”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陈师兄心头。他脸上的凶戾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难以掩饰的尴尬,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松动,架在许木脖子上的刀刃也下意识地挪开了寸许,虽仍未完全移开,却已不复先前那般致命的压迫感。

    许木察觉到对方态度的松动,暗自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下大半,口中的语气愈发镇定从容:“你无需担忧我会将你的隐私泄露于人。观我言行举止,你应当能看出,我并非多嘴饶舌之人。

    若你实在放心不下,我可以对天发下毒誓。你也清楚,我手无缚鸡之力,不通半点武功,日后若是我违背誓言,你要取我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

    陈师兄沉默片刻,目光在许木脸上逡巡良久,似乎在判断他所言的真伪。最终,他喉结滚动,吐出三个字,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冷硬,却已没了先前的决绝:“你发毒誓吧。”

    听到这话,许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其实在救治陈师兄之前,他便已暗中观察过其面相,虽面露凶色,眼底却尚存一丝正气,不似那等忘恩负义、狠毒残忍之辈。

    许木喉间还残留着刀锋掠过的凉意,指尖下意识地从袖口深处悄悄挪开——那里藏着一个巴掌大的铁筒,筒口对准的方向,正是方才陈师兄持刀的手腕。

    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掌心沁出的冷汗早已浸湿了铁筒外壁的纹路,那细微的金属凉意,竟比脖颈上的伤口还要刺骨几分。

    “我许木今日若泄露陈师兄半分秘密,必遭五雷轰顶,经脉寸断而亡。”方才那句毒誓还在林间回荡,话音刚落,陈师兄紧攥长刀的手便缓缓松开。

    寒光流转的刀刃贴着许木的脖颈缓缓收回,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插回刀鞘,发出“咔哒”一声清脆的响。

    许木这才敢抬手,指尖轻轻触向脖颈处——一道浅浅的血痕横亘在颈侧,温热的血珠渗出,摸上去黏腻腻的,混着方才惊出的冷汗,带来一阵又痒又麻的刺痛。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后背一阵发凉,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衫,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凉飕飕的,风一吹,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次可真够险的!”许木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胸腔里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暗自懊恼,“还是考虑得太不周全了!好心救人,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乌龙事,说什么也不能再做了!”他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别人要死要活是他们自己的事,关我屁事?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躲都来不及,还凑上去当冤大头?”

    这次惊心动魄的经历,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彻底改变了许木。原本骨子里的那点淳朴善良,在生死一线的恐惧面前,渐渐被现实磨平。

    往后的日子里,他再也不是那个见死不救便心有不安的少年,反而养成了无利不早起的习性——他未曾变成作恶多端的恶人,却也早已远离了当初的忠厚本分,凡事都多了几分权衡与算计。

    林间的风渐渐大了,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许木望着陈师兄渐渐远去的背影,那道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密林深处。

    他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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