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碎片本身。她不敢在石屋内进行任何可能产生能量波动的试验,只能利用夜深人静、系统似乎也处于某种低频监测状态时,反复用精神力和微不可察的灵力,以各种极其缓慢、轻微的方式“试探”碎片。
她发现,当自己运转《养元诀》,灵力在经脉中形成特定循环时,贴身存放的碎片,似乎会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的、与她自身魂伤隐隐呼应的“凉意”,这凉意能让她精神更为凝聚,修炼时因分心压制灵根和修复暗伤带来的滞涩感,有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减轻。
而用精神力反复“扫描”碎片上那暗金残留纹路时,虽然无法理解其含义,但那些纹路偶尔会在她意识中投射出极其模糊、断续的、非图非文的“印象”,难以解读,却似乎蕴含着某种极其古老、甚至略带混乱的韵律。每当这种时候,她对自己精神力的控制,会变得稍稍精细一丝。
碎片的作用似乎更多是辅助性的、潜移默化的,而非直接的、强大的力量来源。它像一把锈蚀的、残缺的钥匙,暂时还找不到对应的锁孔,但仅仅握着它,似乎就能让她在这片被遗忘的荒芜之地,感知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路径”。
这天下午,天色阴沉得厉害,灰白暮云压得很低,山雨欲来。沈昭正在药圃中为一株长势稍好的凝血藤搭设简易支架,墨长老又不知从哪儿晃悠了过来,手里拎着个豁口的陶罐,里面装着半罐浑浊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混合了多种劣质药材和某种矿物粉末的味道。
“浇这个。”墨长老将陶罐往沈昭脚边一放,溅出几滴浑浊的液体,落在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嗤”声,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白烟。
沈昭看了一眼那液体,又看向墨长老。
“看什么?‘石髓腐液’,虽然味道难闻,劲儿冲,但对这些扎根不深、又贪图地力(尽管这里地力贫瘠)的低阶凝血藤有奇效,能让茎秆结实些,少招点虫子。”墨长老掏了掏耳朵,依旧是那副懒散腔调,“兑十倍沉溪水,沿着根浇一圈,别浇到叶子。这罐子用完放回听竹轩后面那个小棚子里。”
“是。”沈昭应下。她前世对丹道药理只是略知皮毛,但“石髓腐液”这名字和这刺鼻气味,听起来就不像是温和正派的东西,更像是某种偏门甚至带点邪性的手段。暮云宗竟然还用这个?
她没多问,依言照做。兑水,小心浇灌。那浑浊液体渗入泥土后,凝血藤的叶片似乎肉眼可见地挺立了一丝,藤蔓上的毛刺也显得硬挺了些许,效果倒是立竿见影。只是,被浇灌过的土壤颜色似乎更深了些,那股刺鼻的气味久久不散。
墨长老蹲在一边,随手拔起一根野草叼在嘴里,看着沈昭动作,忽然含糊地问了一句:“这几日,后山这边,晚上可还安静?”
沈昭心中一动,手上动作未停,语气平静:“除了风声大些,并无异常。”
“嗯。”墨长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目光似乎扫过西边的界碑和密林,“安静就好。这地方,看着死气沉沉,底下可未必真的死透了。有些老物件,埋久了,沾了地气儿,偶尔翻个身,闹出点动静也正常。”他吐掉嘴里的草茎,站起身,拍了拍沾了灰的袍子,“你只管干你的活,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就当是风吹的、老鼠闹的,别往心里去,更别瞎打听。好奇心太盛,在这暮云宗,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看似随意,却比之前的警告更加直白,几乎是在明示她知道些什么,也在告诫她不要深入。
沈昭低头:“弟子明白,只求一处安身,不敢多事。”
墨长老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晃悠着走了。
沈昭继续浇灌着剩下的凝血藤,心中却反复咀嚼着墨长老的话。“老物件”、“埋久了”、“翻身”……这显然是在指禁地,甚至可能包括地底的异常。他知道那里有东西,而且知道那东西并非完全沉寂。他默许自己在这里劳作,却又反复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