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寒月挡在了他刚才的位置。管家林禄那凝聚着高频振动能量的手刀,齐肩斩过了她的左臂!
鲜血,瞬间从断裂的动脉和静脉中疯狂涌出,不是流淌,而是喷溅,染红了她浅色的衣袖,在她身前的地面上洒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斑点,滴滴答答地落在枯黄的落叶和灰白的石子上,迅速洇开。
“啊……!”林寒月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到极致的痛呼,声音如同被撕裂的绢帛。
脸上的血色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巨大的痛苦让她纤细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一朵被狂风骤然折断的百合,无助地跌倒在地上。
她的身体因剧痛而蜷缩,眼神渐渐涣散,失去了焦距。在她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最后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白星海,那眼神复杂到极致——
有撕心裂肺的剧痛,有某种解脱的释然,也有对伙伴们深深的不舍与眷恋,还有一丝……宿命尘埃落定的悲哀。
“寒月!!!”
白星海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膝盖重重地磕在石头上也浑然不觉。
他不顾一切地用自己颤抖的双手死死按住那狰狞的断臂伤口,试图堵住那汹涌而出的鲜血。
温热粘稠的血液瞬间浸透了他的手掌,那温度灼热得烫人,仿佛要连同他的灵魂一起焚烧殆尽。
林寒月的断臂处,苍白的骨骼反射着冷硬的光泽,肌肉被能量刀刃切割的异常平滑,涌出的鲜血红得刺眼,这场景深深烙印在白星海的脑海深处。
林禄看着倒下的林寒月的断臂截面,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波动,像是意外于她的决绝,又像是……某种猜测得到了印证。
但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属于人类的怜悯或懊悔,只是平静地收回了手,指尖那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悄然消散,重新变回那双洁白的手套。
如同幽灵般的浮空车再次无声地滑入溪谷上空,精准地悬浮在惨剧发生之地的上方。
林静璃和苏牧远走下車,看着倒在地上面无血色的女儿和那触目惊心的恐怖伤势,林静璃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件不小心受损的贵重物品。
她只是对林禄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把垃圾处理干净,带上她回去。”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在白星海身上停留一秒,仿佛他只是亟待清扫的污渍。
“垃圾”二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锥,带着绝对的冰冷与轻蔑,狠狠地刺穿了白星海早已支离破碎的心脏,让他连悲鸣都发不出来。
穿着无菌服的医疗人员迅速从另一辆浮空车下来,动作高效而机械,他们粗暴地推开了死死抱着林寒月的白星海,动作熟练地将昏迷不醒的林寒月放入一个充满淡蓝色冷凝液的透明医疗舱中。
那截断臂也被他们小心翼翼地回收,放入另一个闪烁着低温维持指示灯的特制容器。
“嗐,”林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没多说什么,跟着林静璃上了悬浮车。
白星海无力地跪在地上,怀中残留着林寒月最后冰冷的体温和那片刺目的鲜红。他抬起头,双目赤红如血,布满了纵横的血丝,像一头陷入绝境的野兽,死死地盯着浮空车远去。
路武禹挣扎着从土壁下爬起,嘴角溢着血丝,目眦欲裂,紫余萍在树上无助地哭泣,泪水混着脸上的灰尘和汗水滑落。
一切的反抗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如同螳臂当车,如同飞蛾扑火,渺小得不值一提。
溪谷里,最终只剩下三个伤痕累累、失魂落魄的少年。
白星海依旧跪在原地,仿佛化作了一尊的石雕。林寒月为他挡刀时那决绝的眼神、痛苦倒下时脆弱的身影,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