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尤其上场的女生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内心深处,我甚至有点可悲地认同这种看似“大男子主义”的说法,被这么一嘲讽,心里更不是滋味,脚下的力气也不自觉地加重了。

    一次拼抢中,球滚到了我和那个说风凉话的家伙中间。我抢先了半个身位,明明可以先把球控住,却故意顿了一下,蓄足了力,在踢球的瞬间,脚背“顺便”狠狠蹭了他的小腿一下。

    “操!”我听到他骂了一声,踉跄着摔倒在地。球被我断下,然后精准地射入了对方球门。

    心里一阵莫名的痛快,不知道是因为这小小的报复,还是因为进了球。

    “噢噢噢噢!小鱼加油!干得漂亮!”我听到后半场传来紫余萍兴奋的喊声。回头一看,她不知从哪里捡了个塑料瓶,正用力挥舞着,为我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毫无保留的笑容。

    比赛继续,我们抱着死守到底的心态,竟然真的撑到了最后十分钟。对方的进攻一波猛过一波。突然,对方后卫一记长传朝我这边飞来。我抬腿想去接,但之前对撞时受伤的腿却猛地一软,整个人在奔跑中失去平衡,仰面重重摔在草地上。

    “呃……”肺里的空气好像被瞬间挤空,一阵窒息感袭来,我大口呼吸却喘不上气,眼前因为缺氧阵阵发黑。

    “啊!小鱼,你没事吧?”我模糊地听到紫余萍的声音由远及近,她丢下防守位置跑了过来。

    笨蛋!看好你的人啊!我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结果我们还是输掉了比赛。

    我没告诉任何人我的腿在对脚时受了伤,觉得太丢人。下课後,我独自拖着伤腿,一级一级慢慢地往教学楼挪。没想到,在楼梯的转角,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阿萍。

    我们默默对视了两秒。

    她突然跳了过来,用脚尖在我受伤的小腿侧面轻轻碰了一下。

    “噫——”一阵酸麻剧痛,我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台阶上。

    “尽力就好了咯,”她蹲下身,一边别起我的裤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绷带,手法算不上熟练却异常认真地开始包扎,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别再一个人躲起来逞强了。”

    “切……”我仰起头,故意不去看她,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感到格外不自在。天空很蓝,有几朵云慢悠悠地飘过。伤口处传来她指尖小心翼翼的触感和绷带缠绕的轻微压力。

    心里那点因为争强好胜而憋着的倔强,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反而涌起一股想放声大笑的冲动。

    “阿萍,”我看着天空,轻声说,“谢谢你。”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那场简陋的球赛,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毫无保留地、高声呼喊着名字加油。

    那一次摔倒,也让我第一次懵懂地走出自我封闭的阴影,跌跌撞撞地,扑向阿萍所代表的那片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那片光,原来一直是她藏在咋咋呼呼外表下,独独给予我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