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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拧开矿泉水瓶,递给才旦多吉。

    才旦多吉将嘴里的馒头用力吞咽下去,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接过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

    自始至终,才旦多吉的眼神没有离开赵一凡的脸。

    他的眼神是炽热的。

    他的荷尔蒙气息野性又张扬。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赵一凡的脸烫得厉害。

    赵一凡将脸撇过去。

    才旦多吉又往嘴里扒拉了一口菜,饭盒一下子见了底。

    他说道:“我吃完了。”

    赵一凡“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才旦多杰又说道:“我吃完了,我去找齐志杰,你早点回去,外面太阳晒。”

    赵一凡又“嗯”了一声,她缓缓抬起头,看见才旦多吉的下颚线,嘴巴,鼻子,最后视线落在才旦多吉的眼睛上,点了点头说:“嗯嗯,知道了。”

    才旦多吉转身去拉车门。

    赵一凡看到他转身,心跳得很快,嘴巴很干,她咽了一口唾液,干涩的喉咙发出声音:“那个……你开车开慢点,在工地一定要戴安全帽。”

    才旦多杰听到声音后转过头,露出一个小酒窝说:“哦呀!”

    他的头发有点卷,阳光从他的发丝间穿过,落在赵一凡的眼睛里。

    赵一凡的心跳又加速了。

    直到才旦多吉的汽车没了身影,赵一凡才不可思议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她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慌乱而有力。

    赵一凡在回公司的路上,嘴里轻轻地念了一句“哦呀!”

    哦呀(ཨོ་ཡ)在藏语日常交流中是语气词,意为好的、是的、行,是藏族同胞说得很多的口头词。

    赵一凡第一次在公司见到才旦多吉的时候,就听到他说这个词,直到很久后,她才了解到原来这是一句藏语。

    “ཨོ་ཡ”赵一凡口中呢喃,她觉得她说得没有才旦多吉说得好听。

    夏天悄悄过去。

    赵一凡后续又来了很多次工地,每次来的时候,光伏铺设的面积就会大一些,到现在,光伏区已经绵延了数里,一眼望不到头。

    但光伏支架的安装还在继续,每天都有几百个工人在塔拉滩安装光伏支架。

    光伏板和其他组件一批批地运往塔拉滩。

    自从赵一凡抽查出不配套的零件后,后续的货物运输没有再出现什么纰漏,朝阳公司距离完工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等待才旦多吉吃饭的时候,赵一凡爬到越野车的车顶,风很大,冲锋衣的一角被风吹起。

    远处的光伏板闪着蓝色的光芒。

    她手指着远方,对才旦多吉说:“看,荒漠里生出的蓝色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