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句话音落下,祝遥笛眼中的慌乱变成了惊恐。她的脸上浮现出无措,以及一丝诡异的绯红。

    走廊传来“啪啪啪”的脚步声,护士回来了,江凛还想再说什么,祝遥笛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从另一个方向把他拉走,一直拉进楼梯间。

    楼梯间里没有人,只有顶白灯将空间微微照亮,窗口合页推开半扇,吹进来的风挟着热浪。

    江凛低头看她拉他的手,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得逞的笑:“笛笛。”

    他用另一只手覆盖在女人纤瘦的手背上。

    祝遥笛身形一顿,像被什么东西在神经上狠狠撞了下,下一秒她脱手甩开,“你往哪儿摸呢!”

    江凛嗓音里有愉悦:“不是你先碰我?”

    这样无赖,祝遥笛一时有些牙根发痒。

    她把手揣回白大褂兜里,绷着脸说:“我以为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江凛“嗯”了声,却又道:“可我还有些话没说完。”

    祝遥笛维持着冷漠表情:“车轱辘话反复说没有意义。”

    “你不听怎么知道没有意义?”

    刚才的暧昧稍稍冷却,逐渐转变成适合谈话的氛围,江凛的眼神慢慢幽深,像藏了千言万语般凝望着她。

    沉吟片刻,他接着说:“虽然过了这么久,但我还是想澄清一下当年的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昨晚你说我不打算结婚的事,我想来想去,应该是有误会。”

    祝遥笛怔住。

    江凛看她一阵:“是去南城的那次,对吧?”

    “你听见了我和我爸的那通电话?”

    祝遥笛抿抿唇,下意识沉默,转念又觉得没什么可遮掩的,于是点头:“是。”

    “果然如此。”江凛轻叹。

    他微微俯身,语气里有委屈、以及找到症结的庆幸:“笛笛,那都不是我的真实想法。你知道我和我爸关系有多糟糕,那些话也是因为跟他起争执故意气他才说的,我不是不婚主义,我想过我们以后的,想过很多次……”

    “我不知道那时候你在听,当然,你听没听我都不该那样讲。”说到这儿,江凛的眼神里多出一丝歉意,“我一直以为我们分手全是异国的原因……对不起笛笛,原来我的口不择言让你难过了那么久。”

    祝遥笛很不想承认自己曾为这句话伤心了很久,因为这会显得她好像特别想嫁给他一样。

    但她又无法否认,那句话在她心口一扎就是好几年。

    “怎么能轻而易举就说那样的话……”沉默许久,祝遥笛喃喃吐出这几个字。

    江凛有满腹理由,又觉说出来实在苍白,于是最后只有低低的一句:“是我的错。”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错,情绪占领高地的时候,谁都容易说些不理智的话,放在现在来看,祝遥笛完全理解。

    但当时的她太年轻,接连遇到挫折,情绪低谷中听到这样的话,便将此视为他爱意流失的证明,久久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