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倒还好,只是自从殿下来了王府,对谁都不待见,连公主也一样。有一回公主差点要嫁人,他还是不见公主,周子樾气得来找殿下理论……他们好像是打了一架,周子樾就再也没有来过。”

    姜渔说:“就这样,便值得他对殿下刀剑相向吗?”

    初一犹豫了下,接着说:“还有邵晖公子的事。”

    姜渔稍怔。

    她当然知道邵晖是谁。

    此人曾为太子伴读,乃当今圣上宠臣鸿胪卿之子。太子于学宫授课时,他时常相伴左右,姜渔印象里他学识渊博,写得一手好字。

    他也曾屡次随太子出征,立下不俗战功。

    而当日太子兵败,回长安后第一个亲手杀死的,正是邵晖本人。

    且是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射杀。

    有传言说太子受不了兵败打击,便将罪过全推到这位好友身上,迁怒之下草菅人命。

    众说纷纭,姜渔一个字也不信。

    初一垂着头,小声说:“邵公子以前对我和十五都很好,对周子樾也很好,所以难怪周子樾会生气。王妃……你说,殿下为什么要杀死邵公子呢?”

    这个问题他始终没敢向殿下问出,今日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朝王妃吐露了困惑。

    也许在他心里,莫名相信王妃是能够真正理解殿下的人吧。

    姜渔倏忽回忆起傅渊讲过的某堂课。

    午后阳光明媚,她趴在桌子上,打着哈欠,听他谈起前朝一位将领的事迹。那位将领功勋赫赫,唯一受人诟病的,是一次兵败后他为了推卸责任,杀死了自己最信赖的副官。

    当时有几位学子认为这算不上过错,因那副官的确误判军机,并使将领听信了他的话。

    可傅渊放下书本,环视他们,以令人信服的口吻阐述道:“作为常人,他或许无错。但为将者,就要担得起所有人的性命,刀锋永远指向敌人,而不是同胞。”

    姜渔也没想到,她会把这句话记得这么清楚,她还以为那些课的内容,她从来都没记住过。

    迎着初一渴求的目光,她轻声答道:“我也不知道,或许……”

    顿了顿,她说:“或许,他早已选择了与殿下为敌吧。”

    *

    等告别了初一,姜渔回到后厨,去给殿下做新的蛋黄酥。

    初一走时心情很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

    姜渔也不知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但她确实说了实话,她心里的实话。

    做好了蛋黄酥,正要托人送给殿下,忽见文雁神色匆匆地赶来,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文雁走近,低声说:“宫里来人了,传淑妃娘娘的话,宣您明日入宫。”

    姜渔静了静,道:“我知道了。”

    她不清楚淑妃打的什么算盘,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见文雁满眼担忧,她安慰了对方两句,又托她把蛋黄酥送过去。

    晚膳过后,天渐渐黑下来,春夜寂静。

    姜渔梳洗过后,便在床边擦头发。

    不免又想起淑妃的事,坐着出神。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随口道:“连翘,帮我擦下后面的头发吧,我手有点酸了。”

    来人接过帕子,替她擦起头发。

    “嘶……”

    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姜渔顿时察觉不对,回头。

    “殿下?”她眨了眨眼,老实坐好怕被他扯到头发,“你怎么来了?”

    傅渊扔下帕子,伸手指了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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