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因因别怕,一会娘亲想办法,绝对不会再让你受罪了。”楚黎仔细地给小崽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听到她的话,小崽缓缓抬头看向她,握住了楚黎的手,“不要。”

    楚黎怔了怔,又听他小声说,“我要学,等以后给娘亲报仇。”

    语气很轻,却坚定极了。

    恍然间,她好像能透过因因的脸看到另外一个人。

    因因跟楚黎长得很像,唯一能从这张小脸上看出来与那人的相似之处,就是这双眼睛。

    偶尔流露出来沉稳坚定的神色,是她没有过的。

    楚黎怔忪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轻轻在小崽额头落下一吻。

    “好。”

    吃过午饭,小崽抱着那把沉甸甸的长剑就跑去了院子。

    这孩子认定的事就非要做到不可,背书非要一口气背过,写字一定要写到最好,尽管楚黎从没那么要求过他。

    她倚在门边,望着小崽被无名一只手打倒,抹了把脸又爬起来,浑身脏兮兮的,举着那把长剑再度冲上去。

    商星澜小时候也是这样学剑么?

    脑海里冷不丁冒出这个念头,将楚黎吓了一跳。

    他爱怎么学剑怎么学剑,关她什么事?

    她竭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心头却依旧泛起涟漪。

    楚黎见过他练剑。

    每次她跟商星澜有了争吵,那人便会强忍下火气,提着剑出门。

    有时楚黎趴在窗子边偷看,看到他在练剑。

    月在云中浮沉,剑光流转在夜色,一袭雪衣锦袍,带着冷郁的怒气,轻而易举斩落竹林飘下的落叶。

    剑招好看,人也好看,像话本子里从天界下凡的仙人一样。

    一想到这个人属于她,楚黎的气很快就消了。

    那时她想,她要商星澜永远是她一个人的。

    他要是胆敢移情别恋,她就把他们两个一起杀了,一个埋在北境,一个埋在南境,让他们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没办法再遇见。

    要是想跟她和离,那也没门,谁叫他娶她呢。

    现在,商星澜的小坟堆就在崖边,永远属于她。

    楚黎默然敛起眸光,从屋里搬出旧衣服来,趁着天晴把衣服洗一洗。

    她抱着装满衣服的篮子刚要出门,便被一道身影拦下。

    “小娘子,我来。”顾野笑眯眯地从她怀里接过那篮子,“主子吩咐,以后不能让你干活。”

    楚黎抬眼望向他那副虚伪笑容,洗衣服要去河边,他们肯定是怕她半路逃跑,所以主动帮她干活。

    既然如此,她家里可是有不少活等着干呢。

    楚黎一会指挥他修修房顶,一会犁犁地,顾野跟着她忙前忙后,倒是半点不嫌累。

    她坐回小屋里喝茶,晏新白竟然也起身为她斟茶。

    这副模样,好像真把她当成第二个主子对待似的。

    一定是为了麻痹她,让她渐渐沉浸在这种安逸舒适的环境,把他们魔头的身份忘记。

    顾野和晏新白对她好,只是因为无名的命令,但凡有一天无名对她不再感兴趣,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掉她。

    楚黎愈发担忧起来,她害怕自己会慢慢习惯有这三个魔头在的生活。

    她惯来如此,在得到什么之前,先想想什么时候会失去。

    他们得尽快想其他办法逃走,一天都不能拖下去了。

    如果今夜不下雨,她就带着小崽跳窗逃走。

    有条猎户常走的狭窄山道,鲜为人知,直通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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