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今雄英持朕剑履,代天巡狩,清扫庭穴!”
“凡有阻挠新政、结党营私、抗命不遵者……”
刘公公把圣旨猛地一合,目光死死钉在詹徽那张瞬间惨白如纸的脸上,吐出最后四个字:
“格、杀、勿、论!”
“钦此!”
詹徽依然保持着那个磕头的姿势,只是身体开始剧烈地筛糠。
他缓缓抬起头,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
“公……公公?”
詹徽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您……您念错了吧?这是……这是乱命!这是乱命啊!陛下怎么可能下这种旨意?!”
“放肆!”
刘公公还没说话,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暴喝。
咚、咚、咚。
大地再次震颤。
这次的震动,比之前京营骑兵冲锋时还要沉重。
长街的尽头。
詹徽呆滞地转过头。
只见十几匹战马,从迷雾中缓缓走出。
为首一人,满头白发,却身披那套陪他征战半生的黑色重甲,手中提着一根手腕粗的熟铜棍。
虽然背有些佝偻,但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隔着老远都能把人吓尿。
宋国公,冯胜。
在他左边,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人,手里拎着马槊,眼神凶狠得像头刚出笼的饿狼。
颖国公,傅友德。
再往后。
定远侯王弼、鹤庆侯张翼……
一个个,全是大明开国勋贵里仅存的硕果!
全是那些早已在家里闭门不出等着老死床榻的老杀才!
他们没带多少兵,每个人身后只跟着百十来个家丁。
但这十几个人聚在一起,那股气势,竟然比蓝玉的一万三千骑兵还要恐怖。
那是大明的军魂。
是朱元璋手里最锋利的刀,是这群文官平日里最瞧不起却最害怕的“武夫”。
“这……这……”
王廉一屁股坐在雪水里,牙齿剧烈打颤,“宋国公?颖国公?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来勤王吗?对!一定是来勤王救驾的!”
詹徽像是疯了一样冲过去,想要去拉冯胜的马缰:
“老国公!快!朱雄英造反了!蓝玉造反了!快杀了他们!陛下被胁迫了!!”
冯胜勒住马,低头看了一眼詹徽。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坨屎。
“滚。”
冯胜甚至没用正眼看他,只是随手一挥手中的马鞭。
啪!
这一鞭子结结实实抽在詹徽脸上,直接抽出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哪里来的野狗,挡老子的路。”
冯胜骂一句,然后双腿一夹马腹,带着身后那群老兄弟,径直穿过那群呆若木鸡的文官,甚至有几个躲闪不及的御史直接被马蹄踹飞。
他们直接来到朱雄英的马前。
两代人。
一边是已经日薄西山的开国老将。
一边是锋芒毕露的少年储君。
就在这时,冯胜突然翻身下马。
那沉重的铠甲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紧接着,傅友德、王弼……十几个老侯爷,齐刷刷地翻身下马。
他们在雪地里站定,然后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铁甲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