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和老三能力根本无法和自己相比,至于朱允炆……
那个只会在女人怀里哭的大侄子,根本不配让他正眼相看。
他以为天命在他。
可现在,那个死了十年的大侄子,回来了。
朱棣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
那一瞬间的失落感确实存在,但紧接着涌上来的,竟然是一种诡异的轻松。
如果大明交到朱允炆手里,他朱棣要么反,要么死。
但如果是朱雄英……
“是好事。”朱棣终于开口:“大明后继有人,咱们这些做叔叔的,也能睡个安稳觉。”
“你看!我就说老四也是这么想的!”朱樉大笑:
“走走走!进城!咱都要急死了,想看看十年没见,大侄子长成啥样了!能不能经得住咱一拳头!”
三位藩王重新上马,并辔而行,直奔城门。
刚进城门,还没等到午门,朱棣的鼻子就动了动。
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味道太熟了。
腥。
很浓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臭味,像是烧焦的烂肉。
街道两旁的百姓虽然也在走动,但每个人都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种既兴奋又敬畏的神情。
路过午门方向时,甚至有人停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个头。
“怎么回事?”朱棡勒住马:“哪来的这么大血腥气?老爷子又在城里杀人了?”
“去看看!”
三兄弟加快马速,甩开仪仗,直奔皇城午门。
转过街角,午门广场赫然映入眼帘。
希律律——!
朱樉座下的战马受惊,猛地人立而起,差点把这位秦王给掀翻下去。
“我的亲娘哎……”
朱樉瞪圆了眼珠子。
朱棡更是浑身一僵,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头皮发麻,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朱棣,此刻也勒紧了缰绳,马蹄在原地不安地刨动。
他死死盯着前方。
在他们面前的午门广场上,矗立着一座“山”。
一座用人头垒起来的“山”。
几百颗头颅,码得整整齐齐。
每一颗头颅上都还挂着未化的冰碴子,灰白的皮肤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眼。
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前方。
最顶端,一颗金光闪闪的脑袋格外扎眼。
那大张的嘴里灌满了凝固的黄金,在雪地反光下,透着一股妖异的富贵和残忍。
“这……这是谁干的?”朱棡的声音发飘:
“这是京观?在午门垒京观?这得多大的杀性?”
“那是赵勉!”朱棣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最上面那颗金头:
“户部尚书赵勉!旁边那个……工部侍郎李仁!”
朱棣的心脏狂跳。
这些可都是朝廷的正二品、三品大员!
平日里见了他这个燕王,虽然表面恭敬,但骨子里都透着股文人的傲气。
现在,这些高傲的脑袋,像烂西瓜一样被堆在这里,任人观赏?
“这就是老爷子在信里说的……‘等我们回来,说一点大事情’?”朱樉吞了口唾沫:
“我们还没回来就已经干了这么大的事情啊。这叫一点出格?这他娘的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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