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带路的锦衣卫校尉并没有把他引向那些挂满刑具的“屠宰场”,而是七拐八绕,一直走到诏狱的最深处——那是专门关押朝廷重犯的“天字号”牢房。

    越往里走,惨叫声反而越小,空气中那股腐臭味也散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股……

    茶香?

    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檀香味?

    朱高炽小眼睛猛地睁圆。

    没错!

    是正宗的雨前龙井!

    还是那种有钱都买不到的极品!

    “这……”

    校尉停在一间牢房前,躬身行礼:“世子爷,太孙殿下就在里面。”

    朱高炽探出半个大脑袋,往里一瞅。

    这哪里是牢房?

    这分明就是个低调奢华的私人会所!

    原本阴暗潮湿的牢房被彻底打扫过,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干草上竟然还铺一层名贵的波斯地毯。

    一张不知从哪搬来的紫檀木太师椅摆在正中,旁边还有个红泥小火炉,正咕嘟咕嘟煮着茶,热气腾腾。

    而那个传说中“死而复生”手段通天的皇长孙朱雄英,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卷书,神情惬意。

    在他对面,跪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虽然衣衫凌乱,头发花白。

    他死死盯着朱雄英,眼神里满是不屈与愤恨。

    “王大人,三天了,还是这副死样子?”

    朱雄英放下书。

    “太孙殿下,若是想羞辱臣,大可不必!”

    王简的声音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臣这颗头,就在脖子上。您若是想要,拿去便是!想用好茶好水收买臣?想让臣对您那种离经叛道的‘新政’低头?做梦!”

    “收买?”

    朱雄英轻笑一声:“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孤若是想杀你,还要在乎这些事情吗?”

    “你自诩清流,自诩刚正不阿,觉得孤在午门杀的那些贪官那是乱政,是暴行,是在挖读书人的根,对吧?”

    “难道不是!”

    王简嘶吼道:

    “你在午门直接砍杀差不多一千官员,全部不经过三司会审,砍头剥皮,这就是断了天下读书人的脊梁!就是……”

    “行了,别嚎了。”

    朱雄英不耐烦地摆摆手,目光落在门口那个正在发抖的肉球身上。

    “哟,胖子,来了?”

    朱高炽浑身一激灵,赶紧把那只跨进去一半的脚收回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英……英哥,好兴致啊……嘿嘿,弟弟我是不是打扰您雅兴了?要不……我先在外面候着?”

    “进来。”朱雄英言简意赅。

    朱高炽缩着脖子,贴着墙根溜进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就是燕王叔家那个算盘精?”

    朱雄英指了指朱高炽,对王简说道:

    “正好,他是刚从山东回来的。有些事,孤说了你不信,觉得孤是在骗你。那就让他来说。”

    说完,朱雄英看向朱高炽:“高炽。”

    “哎!在!英哥您吩咐!”朱高炽条件反射地立正,一身肥肉乱颤。

    “告诉这位王大人,这次你父王在山东抄孔家,一共抄出了多少银子。”

    朱高炽职业病瞬间发作。

    提到数字,他张口就来:

    “回英哥,经过初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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