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简直是辱没斯文!”

    李原名气得胡子都在抖:“圣人那是教化万民!‘仁者爱人’!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成了……”

    “成了土匪?”

    王简接过话茬,转过身,那双赤红的眼睛扫视全场:“仁?你知道这个‘仁’字怎么写吗?”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虚划。

    “左边是个‘人’,右边是个‘二’。”

    “意思就是,要把人……劈成两半!”

    大殿内就连龙椅上的朱元璋,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解释……虽然荒谬,但听着怎么就那么带劲呢?

    “还有‘朝闻道,夕死可矣’。”

    王简现在的状态已经彻底疯魔,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两千年前手持长剑肌肉虬结的壮汉,正站在他身后,对他点头微笑。

    “你们以为是早上听了道理,晚上死都行?”

    “错!”

    “圣人的意思是:早上打听到了你去哪条道,晚上我就过去弄死你!”

    “这就是圣人的血性!这就是我汉家儿郎该有的脊梁!”

    王简猛地转身,对着北方,对着那虚无的孔子像,重重一拜。

    “这几百年来,你们把圣人阉割了!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只会磕头作揖、只会之乎者也的泥菩萨!”

    “你们把‘以德报怨’挂在嘴边,却忘了圣人后半句说的是‘何以报德?以直报怨!’别人打你一巴掌,你就得大耳刮子抽回去!这才是真正的儒家!”

    王简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带着一股子令人热血沸腾的野性。

    “既然你们要讲血脉,要讲南孔。”

    “好!”

    王简从怀里掏出那本《论语·真解》,高高举起。

    “不用请他们入京了。因为这本书,就是给他们看的!也是给天下人看的!”

    “谁要是觉得这书里写得不对,觉得‘商通四海’是错的,觉得‘工利万民’是邪说……”

    王简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陶安,又扫过那一群面色惨白的文官。

    “那就请他也写一本书出来!”

    “然后咱们就在这奉天殿外,摆下擂台!不比文章,不比口才!”

    “咱们就比谁的拳头硬!比谁的剑更利!学学圣人当年的规矩!”

    “谁赢了,谁就是真理!”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陶安此时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这一辈子,在书堆里打滚,玩的是引经据典,斗的是心眼子。

    可现在,王简直接把桌子掀了,还要拿桌子腿砸他的脑袋。

    这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让他绝望。

    “陛下……”

    礼部尚书李原颤巍巍地跪爬出来,对着朱元璋磕头:“此獠……此獠在大殿之上公然宣扬暴力,扭曲圣意,这是要毁了我大明的教化啊!请陛下圣裁!”

    “教化?”

    一直沉默的朱元璋终于开口。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老爷子现在心情不错。

    非常不错。

    朱元璋最讨厌的是什么?

    就是这群读书人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

    还要用那一套酸腐的规矩来束缚他的手脚。

    现在好了,王简这把刀,不仅快,而且砍得位置极其刁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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