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大明立国,他们这帮提着脑袋打天下的武将,就被那帮读过几天破书的文官压得抬不起头。

    动不动就是“有辱斯文”,动不动就是“不合礼制”,憋屈得要死。

    现在好了。

    原来你们的老祖宗孔圣人,才是这天下最大的暴脾气!

    才是咱们武人的祖师爷!

    “再听这句!这句更带劲!”

    李景隆可是个聪明人,他悟性极高,指着书上一行字兴奋地喊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那帮文官天天拿这句骂人绝户。其实错了!大错特错!”

    李景隆兴奋得脸皮涨红:

    “王大人的意思是:这第一个搞事的人啊,是因为他没有后顾之忧!”

    “就是干完了坏事不用怕报复!这就是鼓励咱们大胆干啊!只要把对方弄死了,哪还有什么后果?”

    “哈哈哈哈!这才叫圣人!这才是我汉家儿郎该拜的祖宗!”

    蓝玉狂笑,一把扯开领口,露出满是刀疤的胸膛:

    “要是早知道《论语》是这么个读法,老子当年肯定考个状元回来!还轮得到那帮酸秀才在朝堂上叽叽歪歪?”

    “来人!”

    蓝玉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去!给老子买!这书有多少买多少!发给军营里的兄弟们!人手一本!让大家都学学,以后谁再跟文官吵架,就拿这书上的道理怼死他们!”

    “怼不过就动手,反正圣人说了,能动手别哔哔!那是给圣人丢脸!”

    ……

    如果说武将那边是过年,那国子监这边,就是大型奔丧现场。

    大成殿前。

    几千名监生穿着儒衫,黑压压地跪一地,哭声震天,哀嚎遍野。

    “塌了……这天塌了啊……”

    一个老学究模样的博士,手里捧着那本《论语·真解》。

    他死死盯着上面那句“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注释——【早上打听到了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去弄死你】。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口老血硬是憋在嗓子眼,吞不下去吐不出来,那简直是要他命啊。

    “妖书!这是妖书!这是要毁了斯文啊!”

    老博士凄厉地嘶吼,把那本书狠狠摔在地上,还上去踩了两脚:

    “王简那个疯子!他这是在掘咱们的根啊!圣人教化,怎么就变成了流氓斗殴?”

    “这种书要是传下去,这天下还有咱们读书人的活路吗?以后谁还敬我们?”

    “老师!”

    一个年轻监生红着眼睛站起来,手里竟然还拿着火折子,满脸的惊恐与愤恨:

    “这书正在街面上流传!那些锦衣卫……那些天杀的锦衣卫,在免费发书!”

    “连杀猪的张屠夫手里都拿了一本,正跟人吹嘘说孔圣人要是活着,肯定是个杀猪的好手,那刀法绝对是一绝!”

    “噗——!”

    老博士终于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在孔子的塑像前。

    “耻辱……奇耻大辱!”

    这时,一个阴沉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国子监祭酒宋讷穿着一身素白的丧服,披头散发地走出来。

    他的脸上没有眼泪,只有一种信仰崩塌后的绝望与疯狂。

    “哭什么?哭能把圣人的清白哭回来吗?哭能让那个‘肌肉孔子’变回原样吗?”

    宋酒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这些年轻的面孔:“朝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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