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多言,带人转身离去。

    院子里瞬间空旷下来,只剩下蒋瓛和几个心腹,以及一死一瘫的两个狱卒。

    他看着地上那具逐渐僵硬的尸体,脑子在疯狂转动。

    不对。

    只封锁城南,不够。

    那个逃犯,能在两个看守的监视下,用一块瓦片精准地割开一个人的喉咙,再顺势撞晕另一个。

    这份冷静和狠毒,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蓝玉的义子。

    他不会蠢到只选一条路逃跑。

    蒋瓛的心,又往下沉了一寸。

    他一把抓住另一个校尉的衣领,将对方扯到自己面前。

    “你!骑我的马!去北镇抚司衙门!传我的总旗令!”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南京内城外郭,十三座城门,即刻关闭!”

    那校尉的脸“唰”地一下白。

    “大人!关闭城门?天一亮,百官上朝,万民出入……没有圣旨,这是谋逆之罪啊!”

    “谋逆?”蒋瓛的话音里面全是自嘲,

    “让他跑出南京城,我们连谋逆的机会都没有!你觉得陛下会赏我们一个全尸?”

    他凑到那校尉的耳边,气息冰冷。

    “你现在去,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你若不去,我保证,天亮之前,你的老婆孩子就会在诏狱的大堂里,看着你的皮被一寸寸剥下来。”

    那校尉的身体剧烈一颤,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被这句陈述击得粉碎。

    他挣脱开蒋瓛的手,连滚带爬地冲出去,翻身上马,疯了一样向城北驰去。

    两个足以震动京城的命令已经下达,但蒋瓛胸中的焦躁却有增无减。

    封城,只是把狼困在了羊圈里。

    但南京城这么大,要怎么把这头狼找出来?

    他需要一个更精准的工具。

    “你!”他指向最后一名亲信,“去诏狱,把所有见过朱熊鹰的狱卒、杂役,全部带到北镇抚司!让画师过来!我要他的画像!”

    他补充了一句。

    “告诉画师,画得像,赏银百两!画得不像,让他用自己的血当墨!”

    “是!”

    亲信转身欲走,蒋瓛又叫住他:“等等。”

    他走到死去的狱卒身边,蹲下,从对方还在渗血的脖颈伤口旁,捡起那块凶器——碎瓦片。

    瓦片的边缘,有一个天然形成的锋利尖角。

    蒋瓛用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上面凝固的血迹有一种粗粝的触感。

    在那种绝境之下,能找到这样的武器,还能如此冷静地一击毙命。

    他要找的,根本不是一个走投无路的逃犯。

    而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就在此时,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道的尽头传来。

    来人不是他的手下。

    马蹄声在瓦窑门口骤停,一名宫里的小太监从马上滚下来,声音尖利刺耳。

    “蒋……蒋大人!陛……陛下他……他老人家回宫了!”

    蒋瓛握着瓦片的手,骤然收紧。

    “陛下传旨……”小太监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命您……命您即刻带朱熊鹰……到……到奉天殿外候旨!”

    他最后几个字喊得声嘶力竭。

    “陛下要……亲……亲自审问!”

    奉天殿。

    亲自审问。

    蒋瓛缓缓抬起头,看向小太监身后,那座在晨曦中现出巍峨轮廓的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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