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倾,那张清秀的脸庞几乎要贴到王淑的鼻尖上。

    “死?”

    他眼神里的怜悯一闪而过。

    “你以为抄家就是全家整整齐齐上法场?太天真了。”

    他盯着王淑那双因愤怒和恐惧而圆睁的眼睛:

    “你现在回去,那些如狼似虎的校尉,会当着你所有家仆的面,把你身上这件干净的儒裙,一寸寸撕烂。然后,把你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扔进诏狱。”

    蜷缩在角落的王晴已经吓得失声,只能用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王淑浑身僵硬,如坠冰窟。

    朱熊熊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知道诏狱里的女囚是什么下场吗?进去的女人,没有一个能站着出来。她们会成为所有狱卒和校尉的玩物,日夜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你父亲再见到你的时候,被拖去见到的,只会是一具被折磨得看不出人形、甚至都无法辨认的尸体。”

    “你回去,不是尽孝!”

    “是让你爹在无尽的屈辱之后,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堕入炼狱!是让他死都闭不上眼!”

    “住口!你给我住口!”

    王淑彻底崩溃!

    她挥起另一只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向朱熊鹰的脸上扇去!

    朱熊鹰反手抓住王淑的手。

    他看向王淑。

    “打完了?”

    “清醒了?”

    王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她瘫软下来,狼狈地伏在车厢壁上,发出呜咽。

    朱熊鹰松开手王淑手腕。

    他转向那个早已吓傻的报信孩子:“你家在哪?”

    孩子哆哆嗦嗦地指着西边一条偏僻的小巷:“在……在城西的金鱼巷。”

    “车夫,掉头,去金鱼巷。”朱熊鹰的语气恢复平静。

    车夫早已魂不附体,闻言如蒙大赦,立刻哆嗦着调转马头,驱车钻进一条条曲折狭窄的巷道,消失在街市的人流中。

    。。。。。。。。。。。。。。。

    与此同时,王府门外。

    锦衣卫校尉如狼似虎,将一件件家具、字画、古籍从门里扔出,砸在地上,一片狼藉。

    那面象征着御史清誉的“风宪”牌匾,被一名校尉轻蔑地一脚踹成两段。

    人群中,吏部尚书詹徽被两个门生架着,膝盖早已麻木。

    他看着那碎裂的牌匾,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王简不是替罪羊。

    他们这些在奉天门前下跪的人,才是那群被警告的猴子。

    而王简,是那只被当众活活摔死在他们面前的鸡!

    就在这片死寂的恐惧中,一名身着绯袍,气度雍容的官员,在一众仆役的簇拥下,缓缓踱步而来。

    太常寺卿,吕本。

    当今皇太孙朱允炆的外祖父。

    他扫了一眼王府的惨状,脸上波澜不惊,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清流风骨?

    在皇权面前,不过是齑粉。

    王简倒了,詹徽这群人也吓破了胆,他那个仁厚的皇帝外孙,未来的登基之路,又平坦了几分。

    他正准备转身离去,不想多沾染此地的晦气。

    一名东宫的小内侍,突然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挤过来,在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吕……吕大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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