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陛下这是……嫌这事脏!
嫌这事烦!
陛下根本不在乎什么暗子!
陛下觉得,这个叫“枭”的玩意儿,和蓝玉一样,都是该被清理掉的垃圾!
“奴婢……遵旨!”
宦官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手脚并用地冲出文华殿,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茫茫雨幕里。
……
凉国公府。
临时征用的一间偏厅里,蒋瓛正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他派去北镇抚司查卷宗的亲信张三,已经回来。
“头儿,查到了!丙字卷,第七页,页脚真有一行增补的小字,墨迹不超过三年。上面写着:‘枭,鹰爪为记,潜凉国公府’!”
蒋瓛动作停顿一下。
“字迹呢?”
“核对过了,是毛骧当年的笔迹没错!咱们司里有他留下的手书,错不了!”张三的声音压得更低,
“头儿,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毛骧那个老东西,死了都给咱们送了份大礼!”
蒋瓛把绣春刀缓缓归鞘,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响。
成了。
这一次,真是捡到宝了。
有了这个活口,蓝玉案里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那些藏在暗处的党羽,就能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这功劳,足以让自己离那个位置,又能近一步。
“头儿,那小子招了吗?他手里肯定有蓝玉和其他人勾结的实证!”
张三急切地问。
“不急。”蒋瓛摆了摆手,
“这种老鼠,熬了这么多年,骨头硬得很。等陛下的旨意到了,有的是法子让他开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先前那个去宫里送信的宦官,一头冲进来。
“蒋、蒋大人……”
蒋瓛眉头一皱,心中却是一喜。
来了!
“陛下怎么说?可是要亲自提审那名暗子?”
在他想来,陛下得知有如此重要的活口,必然龙颜大悦,说不定已经备好赏赐。
然而,宦官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那宦官将朱元璋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
“陛下说……毛骧的狗,死了主人,也还是狗。”
“让您……办干净些。”
偏厅里,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
蒋瓛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毛骧的狗……还是狗……办干净些……
他脸上的肌肉僵住。
张三和其他几个亲信校尉,也都听傻了。
这和他们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没有欣喜,没有嘉奖,甚至没有好奇。
只有……厌恶和不耐烦。
蒋瓛的后背被冷汗打湿。
他明白了。
他全明白了。
他以为自己在第二层,想到了献功。
可陛下,他娘的在第五层!
陛下杀蓝玉,根本不是为了罪证,而是为了削平山头,为了给皇太孙铺平道路!
整个蓝玉案,从头到尾,都是陛下手上的一把刀!
刀用完了,就该扔了。
他蒋瓛,就是那个递刀和磨刀的人。
而他现在,却拿着从被砍死的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烂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