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举起手中的绣春刀,摆出了最后的防御姿态。

    他们知道这是螳臂当车,但他们是陈五的人。

    谢武的脚,即将踏进门槛。

    屋里的所有人,都闭上眼睛。

    然而,就在这一刻。

    “呼——”

    四道黑影,没有任何预兆,从屋顶那个被杀手撞出的破洞处落下。

    他们的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落地的瞬间,脚尖轻点,稳稳地站在屋子中央。

    不是锦衣卫的飞鱼服。

    是更显紧凑利落的黑色劲装,衣服的纹理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出一种奇特的质感。

    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花纹的纯黑铁面。

    他们的出现,让这间本已喧闹到极点的屋子,瞬间陷入死寂。

    张贵脸上的狂笑僵住,他身后的校尉们也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四个不速之客。

    “什么人!”张贵厉声喝问,他的手已经紧紧按在刀柄上。

    这四个人,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为首的那个铁面人,根本没有理会张贵的喝问。

    他转过身,铁面下的双眼在屋里扫视一圈。

    陈五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又是哪路神仙?

    那铁面人的视线,落在墙角昏迷不醒的朱熊鹰身上。

    他迈开步子,沉默地走过去。

    “站住!”

    陈五嘶吼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扶着他的手下,拖着重伤的身体,踉跄着站到那铁面人面前,横过手中的绣春刀,拦住他的去路。

    “不管你们是谁,想动他,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但他知道,朱熊鹰是他最后的赌注。

    赌局还没结束,他就不能让任何人碰他的底牌。

    那铁面人停下脚步,终于正眼看陈五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举到陈五面前。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玄铁令牌。

    令牌通体漆黑,上面没有字,只用金线勾勒出一条盘踞的龙,龙睛的位置,镶嵌着两粒米粒大小的红宝石。

    昏暗的屋子里,那两点红芒,仿佛是活的,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威严。

    陈五的瞳孔,在看到这块令牌的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握刀的手臂剧烈地抖动起来,“铛啷”一声,陪伴他多年的绣春刀掉落在地,砸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脸上所有的血色、所有的悍不畏死,在这一刻全部褪去,只剩下一种无法抗拒的敬畏。

    “扑通!”

    陈五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下去,额头死死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剧烈地抖动。

    “北镇抚司……小旗官陈五……不识内卫大人驾临……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牙齿打颤的碎音。

    内卫!

    直属皇帝,监察天下,连锦衣卫指挥使都能先斩后奏的十二内卫!

    陈五身后那九个校尉,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跟着他们的头儿,丢了刀,齐刷刷地跪了一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门口的张贵,腿肚子已经开始转筋,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内……内卫?

    这种只存在于北镇抚司最高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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