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您以为这是书院里辩经吗?这是你死我活!”

    他指着殿外漆黑的夜:“您今天在乾清宫还没看明白吗?在陛下的天平上,您和您所谓的‘兄长’,分量已经不一样了!”

    “您跟他讲手足情,他转头就能拿走您的储位,您的性命!”

    “我……”朱允炆想反驳,但是想到那个位置,他彻底不出声。

    方孝孺指着黄子澄,手指都在发颤:

    “子澄!你……你这是在教唆殿下行不轨之事!是阴谋!此非君子所为,更非人臣之道!老夫羞与你为伍!”

    “方学士,我的方大人!”黄子澄发出一声冷笑,逼视着方孝孺,

    “殿下若倒,你我有一个算一个,最好的下场也是流放三千里!”

    “满门抄斩都是轻的!你方孝孺的脖子,比别人的更硬吗?”

    “你那些圣贤道理,能挡得住从北镇抚司砍过来的屠刀吗!”

    这番话,直逼方孝孺的心口。

    他最后默认如此。

    殿内一片死寂。

    吕氏一把抓住黄子澄的袖子。

    “那第三步呢?子澄,第三步是什么?”

    “第三步,”黄子澄的声音愈发阴冷,“釜底抽薪,验其真伪!”

    “金鱼巷那场火,烧得蹊跷。那个引信,为何偏偏是现在才放?”

    “是谁‘找到’他的?又是谁把他送到陛下眼前的?”

    “这些年,他在哪?跟谁在一起?有没有人证?”

    “锦衣卫被陛下压着或许不敢深查,但我们的人可以去查!”

    他的声音里带着蛊惑。

    “只要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证明他不是朱雄英……那他就是欺君罔上,万死莫赎之罪!”

    “届时,非但威胁解除,陛下今日所有的宠爱,都将化为滔天怒火!而所有同情他的人,都会成为天下最大的笑柄!”

    三步棋说完,撷芳殿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就按子澄说的办。”

    最终,是吕氏拍了板。

    “允炆的将来,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拜托三位先生了。”她对着三人,深深地,缓缓地行一个万福。

    ……

    三人怀着各异的心情,离开东宫。

    宫道上,行人已经开始慢慢的多起来。

    但是上朝确是在一次停止!

    这已经是陛下连续三天罢朝会!

    黄子澄走在最前面,脚步沉稳,脑中正在飞速完善着每一个细节。

    齐泰跟在后面,眉头紧锁,不住地叹气。

    方孝孺则像是被抽了魂,整个人都佝偻着,脚步虚浮。

    刚拐过一个弯,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就毫无征兆地扑面而来。

    齐泰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下意识地用袖子掩住口鼻。

    他们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宫墙下,几个小太监正提着水桶,一遍遍地冲刷着地面。

    可那暗红色的液体,已经渗进地砖的缝隙,在昏暗的灯笼光下,泛着一种不祥的暗光。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北镇抚司那边的黑暗中,慢慢走出来。

    待他走近,借着墙上灯笼的光,三人才看清来人的样貌。

    是蒋瓛。

    黄子澄的脚步停住。

    此刻的锦衣卫指挥使,完全没有往日的威严。

    他额头上缠着厚厚的布条,渗出的血迹已经变成黑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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